桌子上的台燈突然“吱吱”地叫了兩聲,緊接著巴掌長的日光燈管“嗒”地滅掉了。
我被嚇得心頭一顫,忙招呼陳重遠把房間裏的吊燈打開。待陳重遠重新坐回椅子上,我們倆不約而同地沉默了許久,期間我看到陳重遠的麵色慘白,汗水由他額頭徐徐流下,把他那張滿是褶皺的臉塗抹得憔悴不已。
卷宗的第二冊計四十五頁已經閱讀完畢,但是它記錄的內容顯然沒有完結。我盯著這份充滿變數的卷宗滿腹詫異,忍不住向陳重遠發問:“陳老,你說為什麽在卷宗的第二冊,馮健的供詞突然戛然而止了,剩下的部分難道被誰故意撕掉了?”
陳重遠並沒有急著回答我,他從我手裏接過卷宗,用手掌摩挲著牛皮紙封麵和封底,那上麵長滿了歲月的痕跡,由於年代久遠,牛皮紙的顏色已經褪落,有些黃裏泛白,陳重遠翻來覆去擺弄了一會兒才說道:“這是一份完整的卷宗,不存在你說的那種可能。”
我說:“你憑什麽如此肯定?”
陳重遠指著卷宗右側三個孔洞間穿插的粗線,向我解釋道:“這份卷宗是二十多年前裝訂成冊的,你看那本來是白色的粗線都已經被灰塵弄得有些發黑。”陳重遠把卷宗翻了過來,伸出手指扯了扯封底中部粗線的打結處,“但是,你仔細觀察這裏,粗線還是白色,這說明這份卷宗此後並沒有被人拆開過,否則每個人的打結方式不同,再係上的時候必然會使粗線的顏色黑白相間。當然,這隻是我的判斷。還有一條更有力的證據就在封麵,你自己看吧。”
我把卷宗拿到眼前掃了兩個來回,最後目光停留在卷宗的底部,那裏寫著:
本卷共(2)冊 本冊共(45)頁
我說:“你的意思是這裏?”
陳重遠用手指刮了刮額頭上冒個不止的汗液,點頭道:“卷宗裏所有的紙張上都已經標注了頁碼,總共四十五頁,與封麵的記錄吻合。所以,雖然卷宗裏記載的供詞並未結束,但是卷宗本身確實是完整無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