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們重新接近那座新墳之時,郝班長突然拍了一把我的肩膀,輕聲說:“小馮,我咋覺得死掉的那個鬼子身邊蹲了個東西呢?”
我歪著腦袋觀察後卻什麽都沒有發現,大概是因為沿路發生了太多的怪事—先是冰麵之下浮動的恐怖黑物,接著是那隻神秘的食盒,還有踩著高蹺穿著長袍的兩位鄉親,以及墳墓裏爬出來的日本鬼子……
這一連串的經曆難免會讓郝班長感到精神緊張,從而產生幻覺。所以,我沒有像先前那般同他開玩笑,隻是暗自加強了警戒。待來到新墳近前,我和郝班長這才鬆了一口氣,除了那具僵硬的鬼子屍首之外,確實什麽東西都沒有了。
我們沿著先前那個人走掉的方向行進。黑鬆林裏積雪綿密,死死地咬著腳踝,我們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地追逐,不知不覺走入了鬆林深處。
就在這個時候,郝班長不知什麽原因竟然一下子跌翻在地,整個身子嘩啦啦地撲進雪窠裏。我趕緊去拉他,將將伸出手臂,便發覺肩頭被猛地扯了一把,我側臉觀望,身上背著的步槍居然不翼而飛了!
緊接著,我的屁股被重重地踹了一腳,身體失去重心,跌在了郝班長身上。一個冰冷的硬物戳在我的後腦勺,我能猜出那是步槍的槍口,隻要扳機扣動一下,我的這條小命就算徹底交待了。
不知道你們是否感受過那種等待,但是我確信,人在等待死亡時的那份恐懼遠比死亡本身來得更加激烈。
—那一刻,我確實很害怕!
這時候持槍之人說話了:“剛剛在墳地裏是誰打死了那個鬼子?”
我從此人鏗鏘有力的聲音中判斷,他並不是此前拿走食盒的人,於是連忙說:“是警備連秦鐵秦隊長開的槍,不關我們的事!”
我把事情的原委磕磕巴巴地描述了一番,他聽後這才說道:“你們上當了,這個人根本就不是秦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