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念祖抓過這把明晃晃的匕首,深吸了一口氣,站在當場挺直了腰板。他知道自己不能慫,越慫越讓土匪看不起,而且也於事無補。
洛九娘美眸中投射出輕蔑的目光:“姓薛的,老娘勸你還是識相一點,交出窖泥,免得傷了自家的性命。像你這種細皮嫩肉弱不禁風的小廝,若是放一碗血,搞不好就丟了性命。窖泥再值錢,都是身外之物,哪有性命要緊?”
薛念祖定了定神:“大龍頭,不是薛某放不下身外之物,所謂薛家祖傳窖泥不過是以訛傳訛,本來就沒有的東西,你讓我怎麽交出來?”
洛九娘冷笑:“這汾縣酒坊中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東西,你是抵賴不了的。不過,我們關帝山大寨的好漢也絕不難為你,如果你不肯交出窖泥,那麽,廢話少說,動刀吧!”
數十雙冷嘲熱諷的眸子都盯在薛念祖的身上,沒有一個土匪相信薛念祖敢動刀自裁放血。
薛念祖緩緩挽起袖口,露出白皙的左臂。
他又右手持鋒利的匕首,握在半空,卻遲遲沒有下刀。
圍觀的土匪頓時發出哄笑聲,有些甚至高喊起哄罵著不堪入耳的粗話。
洛九娘似笑非笑地站在薛念祖的對麵,手裏的手槍微微晃動。
薛念祖心一橫,突然抬頭望向豔麗無雙的洛九娘麵帶平靜的笑容,爾後右手的匕首猛地用力在左臂上一劃,一道寸餘大小的深深傷口展現出來,連皮肉都有點翻卷開裂,鮮血崩流。
無與倫比的痛感讓薛念祖身形踉蹌了一下,但他旋即站穩、挺直,麵上依舊是淡然的笑容,他爆喝一聲:“拿碗來!”
洛九娘震驚地揮了揮手,她手下的一個女兵立即奔跑過來,手持一個褐色酒碗接在下麵。
薛念祖咬牙忍痛手臂一翻,鮮血汩汩流下,一滴滴滑落酒碗,空氣中彌漫著的濃烈的血腥氣讓在場所有土匪麵色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