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不用易振東和付念仁找上門來,周長旭也焦頭爛額悔不當初了。他一賭氣東施效顰,結果沒想到引來了眾多客商,一千斤酒送一百斤,這等於是變相降價,本縣酒坊價格都差不多,寶増永一下子降了一成,酒商們豈不就像是聞風而來的蒼蠅一樣。
僅僅就一兩天的功夫,寶増永接到的訂單就高達上萬斤了。這遠遠超出了寶増永的產量極限,而來簽約的酒商還是絡繹不絕,這般下去,寶増永至少一年之內沒有什麽利潤可言了。
但作為本縣有頭有臉的大酒坊東家,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來,言而無信更是毀了寶増永數十年的良好信譽,得不償失。所以周長旭現在也就是硬著頭皮接訂單,頭皮都在發炸。
這個時候,周長旭已經意識到自己犯了大忌諱,引發了行業眾怒。但他欲罷不能了。
“東家,我們已經簽了一萬多斤的訂單,實在是不能再簽了,照這樣下去,我們寶増永一年之內就要把忙活不賺錢了呀。”吳作福苦著臉。
周長旭麵沉似水:“我周某人一言九鼎,豈能言而無信?”
吳作福嘴上不敢說什麽,心裏卻在暗暗嘀咕:一言九鼎值幾個錢,寶増永要是垮了,看你還打腫臉充胖子不?
“東家,我的意思是——咱也不是出爾反爾,就是跟諸位客商講清楚,寶増永隻有四口窖,這麽一哄而上,我們也出不來這麽多酒,還請他們過段時日再來吧。”吳作福耐著性子勸周長旭適可而止。
這就是緩兵之計了。
周長旭分明還有些猶豫。
他自覺是執本縣酒坊業牛耳的頭麵人物,若是不講信譽,傳揚出去,會動搖寶増永的根基。
夥計進來通報:“東家,掌櫃的,泉友真的付東家和易通達的易東家到了,要見東家和掌櫃的。”
周長旭臉色一變,他知道付念仁和易振東的來意,無非是興師問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