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醫生，如果你以前是一個被霸淩過的學生，你怎麽看那些霸淩你的人？”回警隊的路上，餘漣問了我一個很奇怪的問題。我仔細想了想，說道：“會恨他入骨吧——如果我以前被霸淩過，可能我們就不會認識了。”
的確，我上大學的時候選修過心理學，人就是這麽容易崩潰，如果我以前被霸淩過，我很有可能會一蹶不振，認識餘漣與否都不是問題，問題是還能不能繼續活下去。近幾年網上瘋傳的霸淩錄像都讓我極端不適，所以從某種程度上我竟然有些認可凶手所做的一切——畢竟他有可能會挽救好幾條鮮活的生命，更有可能保留下來未來大有前途的人的前途，以及能在某些領域創造出突出貢獻的可能性。
“你跟我想得一樣吧？江醫生。”餘漣帶著些古怪的笑意看向我，隨後又看向前方。我低頭，默不作聲，車裏的氣氛凝固，顯得有些尷尬，良久我才敢看向好像能夠看穿我內心一切的餘漣，點點頭，十分認真地答道：“的確，如果我沒有崩潰自殺而是好好的活了下來，我會。”
“我也會。”餘漣的話語低沉，就這樣，車上的氣氛再次凝固，這種尷尬的氛圍一直持續到我們回到警局，在我下車前，餘漣叫住了我，向我問道：“江醫生，今晚去喝兩杯麽？”“可以。”這次我答得很順口。
我下車後，默默走回檢驗室，但餘漣沒有下車，我在進門前還回頭看了一眼，隻見車窗緩緩降低，一陣煙霧從其中鑽出……
下班後，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先回家的我抬頭看見了餘漣，他的神色還是那麽漫不經心，走到我桌前敲了敲桌子，說道：“收拾什麽啊，明天還要來的，走，先去吃飯，今晚咱們去酒吧玩玩。”
我有些無言以對，明明相差不多的年紀，餘漣的生活方式卻和我完全不同，在他麵前，我興許是個老人也說不定。許是心裏想到我也該年輕一點，就索性扔下所有東西，拿起手機說道：“那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