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們以協助調查為由,將王金海和於曉芬夫婦帶到了分局刑警隊。
自案發後,我們已經給這對可憐的夫婦取了好幾份筆錄了,翻來覆去都是相似的問題,真不知道通哥葫蘆了賣的什麽藥,偏偏要把他們帶回分局。
我和通哥坐在那,王金海的狀態仍舊很差,通哥從抽屜裏取出一疊照片,我瞄了一眼,是技術中隊當時拍下的王哲的死亡照片,以及後來老遲做屍體解剖的時候拍下的照片,雖然我是做刑警的,但看到這種照片,也很不舒服。
通哥將這些照片放到王金海的麵前,一張一張,說:“你看看,這就是你兒子死亡的時候,我們拍下的照片,你仔細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奇怪的地方?”
王金海有些拒絕,這也正常吧,換做是誰,都不願意看到親人,尤其是自己孩子的死亡照片,還是被綁死掉在天花板上和解剖的。
王金海強迫自己看了看,接著說:“不好意思,我看不出什麽奇怪的地方。”
通哥問:“你不覺得凶手很變態嗎?”
王金海抬眼,問:“你什麽意思?”
通哥問:“王哲隻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十三歲啊,凶手卻殺了他,還是用這麽變態的方法,全身綁死,吊死在天花板上,然後讓所有人都知道,所有記者都在拍他,如果他在天有靈,也不會瞑目吧!”
王金海也意識到了通哥的話外音,說:“李警官,你說這話好像認定我就是凶手一樣。”
通哥說:“你隻是一個可憐的爸爸,一個沒了兒子的可憐人,我怎麽會那麽認定你呢!”
他將王哲的屍體解剖照片一一攤開在王金海麵前,說:“但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兒子,這就是那個變態凶手的傑作……”
當時我還覺得很奇怪,平日裏辦案謹慎的通哥今天怎麽像吃錯藥了一樣,自從進了詢問室後說話就含沙射影,夾槍帶棒的,明裏暗裏不斷用言語攻擊可憐的王金海,這種攻擊持續了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