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雖然躺下了,卻怎麽都睡不著。
人越是難眠,感知就會越發清晰,情緒也就會越亂。
昨晚那並不在意的水聲在此時的李氏聽來卻是格外的刺耳,因為這種刺耳,那房頂落下的灰塵似乎也有了聲音。
同時,還有其他的一些聲音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唧唧~”
那是老鼠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在相互呼喚著什麽,又仿佛是在啃食著什麽東西。
不得已,李氏隻能翻身站了起來,想要循著聲音去一探究竟。
可就在這時,那燒了一天一夜的火把卻突然間熄滅了,這讓剛站起身來的李氏隻能勉強借著最後的餘光瞥見了一汪水潭和水潭邊上的幾隻老鼠的身影。
說是水潭,卻給李氏一種別樣的粘稠感,似乎這並不是河裏滲過來的河水,也不像是因為下雨從房頂滴落而來的雨水,畢竟這個地方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下過雨了。
若是常人遇到這種情況,或多或少都會覺得有些害怕的,但對於長期照管水碾房的李氏而言,倒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隻是稍微感覺後背有些發涼罷了。
至於為何會後背發涼,她也給自己找了一個看似很合理的理由,那就是她剛才所躺的地方本就是雜草與稻草在青石鑲成的石板上鋪就而來。
人呐,就是這樣,明明不合理的東西,時間一長就會覺得合理,若是這種因不合理得來的合理歸於真正的合理之後,又會覺得它並不合理。
就比如現在,那個一直燃燒著的火把明明就是不合理的存在,在李氏看來卻是那麽合理,以至於從接班到現在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反而是當它熄滅之時,倒覺得不合理了起來,甚至還為此給自己的害怕強行安了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
對於這個理由,當時聽奶奶說起的時候我也沒覺得有什麽,但現在仔細回想起來,卻不禁一陣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