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愣神,田娃已經衝過來二話沒說將我推進了屋內,一邊推一邊嘮叨著,趕緊進去吧,二爺說啥都別吱聲,就是一個勁兒的點頭就中了,趕緊趕緊的,我扭頭看著田娃火急火燎的樣子,像極了去年栓子結婚時要進洞房前的樣子。
栓子比我們大了不止二十歲,一直打光棍,我和田娃都以為栓子要打一輩子光棍,最後和那些晚上出來瞎溜達的老頭子們一樣,結果人家去年結婚了,關鍵是新娘子模樣還不賴,就是帶了兩個孩子,盡管彩禮已經少了很多,但是仍然給栓子家帶來了巨大的經濟壓力,就因為結婚,他那已經接近花甲之年的老父親和他一起出去打工了,他怕留著媳婦兒在家不安全,別人會惦記,就帶著媳婦兒一起出去了,留下老母親看著這兩個不是他親生的兒子。
我還記得結婚當晚,我和田娃歲數小不讓上桌參加,隻能爬到樹上看熱鬧,別人都灌他酒,他也不拒絕,敬了就喝,端了就幹,別人勸他讓他少喝點,別媳婦兒不讓進屋,他說沒事,媳婦兒不敢不開門,結果打臉了,他媳婦兒還真的上了鎖,栓子就一個勁的敲啊,罵爹罵娘的,眼睛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還是真的急眼了,紅的像是要流血,剛才田娃著急的樣子,活脫脫就是栓子要進屋的樣子。
關鍵是他把我推進來了,他也想聽聽,但是讓二爺拎著耳朵一腳給踹了出去,田娃知道聽不得,就乖乖在院子裏坐著,看著金霖霖傻笑,金霖霖扭臉不看他,他居然從破舊的衣服兜裏拿出一本唐詩三百首,翻著就開始念,聽得王叔和托尼都開始坐立不安了。
這本書是我的,我還奇怪他怎麽前幾天找我借這本書看,真是太稀奇了,田娃要書看,不亞於母牛上了樹,估計他也是發現了自己身上一點優點都沒有,這是拚命往自己身上弄文化氣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