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著雪花,在光禿禿的樹梢上怪聲地怒吼著、咆哮著。
它時而駕著狂風如騎馬的精銳之師一般襲來,如飛沙走石一般,急馳而過,仿佛誰也無法阻擋它;時而又如被扯碎的棉絮,輕輕飄灑,隨著姑娘輕柔的手,像個溫順的孩子,藏入大地母親的懷抱。
隻不過,溫柔的風,那是春暖花開時的事情了,現在的冬天,見不到這麽溫柔的風。
諸葛亮曾經說過,兵者,有可見之兵,不可見之兵,兵者有可見之兵,荷戟執戈,肉軀之身乃可見之兵。不可見之兵者,日月星辰,風雲水火,山川之靈氣,如此萬物萬象,均可以為兵。
而這些風雪,隻要運用得當,也是兵者可以倚仗的利器。
風刮得很緊,雪片像扯破了的棉絮一樣在空中飛舞,沒有目的地四處飄落,像是要給荊州大地蓋上一片厚重的棉衣棉被,暫時的隔絕大地上的生機。
荊州水門城牆上的巡夜士卒正聚攏在城頭的火盆上,入夜風雪不停,在這寒風裏站上一夜,就像是老了十歲一般。
關索對於夜間守城的軍士們特批一人四兩烈酒,不會讓他們喝醉,但能讓他們暖和一點。
“三伢子,我怎麽聽得下麵有人聲嘞?”
“聽岔了吧,這天氣,哪個敢來?連條船也沒有,不是風聲,就是江水聲撒!”
年輕的士兵不理會年老士兵的話,從懷裏掏出了裝酒的瓷瓶,喝了一口。
“夠勁!就像是吞下去了一團火球!五髒六腑全都找到地方嘍!”
晃了晃瓷瓶子,年輕士兵感歎道:“好東西就是不抗喝,才幾口,就沒了撒!三公子咋個不多發些,一人二斤,我也喝的下!”
“你龜兒子還想喝飽是咋?喝酒呢?喝風吧!”
“當年跟關君侯打長沙的時候,進城後犒賞三軍,燒酒燉肉管夠造!肉裏加了大把茱萸,辣的跳!想想都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