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野以為，一切都可以像自己從前做過的那樣，可後腦突然頂上來一個堅硬的東西，讓他知道，這次不可能再掩人耳目了。
“林二哥，你這是……幹什麽？”
他當即收回腳步，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單手抱著孩子，另隻手緩緩舉過頭頂。
身後，男人握著一把精致手槍，槍口正抵在他腦袋上。
“孫年，不要跟我耍花樣，以前你處理過的那些貨，我沒見過一具屍體，你也別怪我翻臉不認人，那邊說了，必須要看著你親手處理一次，否則會考慮是否再讓你來運貨。最近幾次你也知道，總是出意外，你可別在這節骨眼上給我掉鏈子。”
他的話說得毫不留情，幾乎就是在給秦漠野下最後通牒，如果今天不看著他親手弄死這孩子，那麽他也就相當於被組織剔除出去了。
怎麽辦？
秦漠野心跳加速。
他真的要親手殺死一條鮮活的小生命嗎？
猶豫間，他聽到腦後傳來子彈上膛的聲音，知道必須要做決定了。
“好，既然林二哥這麽說了，我照做便是。”
他什麽多餘的話都沒說，抱著孩子徑直走出廠房，而林二哥始終舉著槍，跟隨他一通來到環城河邊。
黑暗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來，四周靜悄悄的，隻能聽到湍急的水流聲。
秦漠野又向前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問道：“林二哥想讓我怎麽處理？”
男人想了想，說：“就扔河裏吧。動刀動槍什麽的還要見血，弄得一身腥，不好。”
秦漠野點點頭，提步，緩慢地朝河水靠近。
這短短的十幾步路，他走得異常艱難，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懷中的小孩子並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不停地吮著手指，時而將眼睛轉向秦漠野，衝他嘿嘿傻笑。
不行，他做不到。
秦漠野望著腳下飛快流動的河水，前段時間下過一場大雪，河道兩旁還有結冰的地方，隻要他一鬆手，這孩子肯定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