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21世紀畢竟不是二戰,鋼鐵突騎雖然主要用於陸戰,但優良的獵——殲式火控係統,仍然足夠鎖定這些低空低速目標。
伺服電機不停地驅動主副光電球,竭力對空中的敵機保持追蹤。中括號雖然忽而平移忽而跳躍,但總能把距離最近的那個目標籠罩其中。隻要時間足夠,瞄準熱線必定能夠指引曳光彈流到達目的地,把雙翼機連同駕駛員一起炸成燦爛火球......隻要時間足夠。
章伯洋始終緊盯主顯示屏,同時也沒忘記留意隔離帶上的機槍班。他看到伍班長不斷變換突騎站姿,一麵在通訊頻道上憤怒咒罵,一麵吃力地抬高鐵臂,將前端發紅的水冷炮管指向敵機方向。一盞被炸斷的路燈不幸被炮口消焰器撞到,塑料燈罩登時扭屈冒煙,活像一尊新鮮出爐的現代抽象藝術品。
一麵倒的屠殺讓人厭煩。冗長的躲貓貓更是令人身心俱疲。這場防空戰鬥絲毫不顧突騎連指戰員的感受,先是從一分鍾拖到兩分鍾,接著又從兩分鍾拖到三分鍾,高架橋麵上的著火點,在這段時間裏熄滅了一半不止。
正東方向,高樓密布的中心市區,也從繁花似錦變成了一片漆黑。摩天大廈熄滅了燈燭,宛如一根根凝固的墨柱;維多利亞塔的鍾樓被炸塌一半,豁口噴出藍白色的火花,詭異的磷光在殘存刻度盤上頻頻閃爍。
曾經布滿億達廣場,向敵人發出絕望咆哮的民兵高射炮組,在入侵者的打擊已經集體緘默,空留一座座扭曲殘骸。人防辦仍在徒勞地轉動探照燈具,但一束束慘白的光柱,卻隻能照亮戰火留下的肮髒痕跡:
無數煙柱在繁華街區騰起,無數火焰在大廈頂端燃燒,不時有纜線掉出破洞,好像海蛇一樣在牆壁之上四處扭動......碎磚混合著玻璃碴,宛如一堆堆肮髒的冰粒,隨著天然氣管道的誘爆成排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