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那媽!狗吊的,都給老子聚起來!”他就像宋火圖平常那樣雙手叉腰,殘留在身上的那點布片,就像驕傲的旗幟一樣迎風招展:
“都聚起來,誰也不許亂跑!不用慌,一直往西走,出了山保證沒事!都盯著老子看做什麽?狗吊的趕緊給弟兄們包紮去!”
隊伍的秩序,總算在崩潰的前一秒鍾被搶救回來。他們在原地停留了大概十分鍾,差不多把手頭能用的所有東西,都投入到了傷員救治當中:
紙巾、濕巾乃至衣料碎片都被用來止血,有時候還要充當臨時繃帶。民工們遵照鄭經偉的指示,一麵笨拙地按壓傷口,一麵把那些濕漉漉、紅通通,幾乎被血浸透的紙團子趕緊扔出車鬥。兩輛渣土車的藥箱直接倒空,但止疼藥、抗生素的數量仍舊不夠,萬般無奈之下,就連MM糖豆、綠箭口香糖之類的東西都被塞進了彩號嘴裏,甜甜的至少能當安慰劑用。
固定骨折部位必不可少的夾板,是最最難找的一類東西。鄭經偉試了水瓶、石片乃至自己的PSP,但這些玩意兒統統排不上用場。萬幸的是,倉庫保管員鄧二哥平時最愛《男人裝》,就連逃跑都沒忘記帶上,他的一大摞存貨當即就被征集,四個彩號一人五本都還有剩......
與鄧老二的存貨一同縮減的,還有車隊的規模。東風5噸肯定沒法繼續上路,隊尾的渣土車在追尾時爆了氣缸,不換零件的話根本動不了,整支車隊還能動彈的,除了鄭經偉的小電動,就是僅存的1號渣土車。
他們盡可能地搜羅了另外兩輛廢車,把飲水、幹糧、撬棍、電池、手電什麽的統統搬上中央渣土車,活像麵臨暴雨威脅的螞蟻挪窩搬家。這些破爛看起來沒多少,搬起來卻是相當費勁,不過,工人們剛剛搬完東風五噸,就被迫放棄了這個計劃。
當他們走向報廢渣土車的時候,一發炮彈突然從天頂直接砸下來,在距離隊尾不到100米的地方轟然爆炸。那不是什麽大口徑彈藥,威力也就和抗戰劇裏的擲彈筒差不多,但是足夠讓一半工人連聲慘叫,另一半工人哆嗦著小腿尿濕褲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