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第六篇日記姍姍來遲。
自從徐黛茵的事情被揭露,日記的真實性大大提升,原本對此案件有意見的上司都不約而同閉嘴,默許蔣夜鶯按照自己的方式調查下去。
這封信是操白師兄的戰友——警犬小六發現的,它一大早就從警局門邊的泥裏扒拉出這封信,叼回來邀功請賞。蔣夜鶯賞它一個雞肉罐頭,算是這個月的輔食。
蔣夜鶯拆開白色信紙,上麵寫著:
“我跟著安循走了。
我讓他學電視劇裏的男女主角那樣,帶我去天涯海角,帶我去隻有兩個人的地方,過完下半生。
我原以為隻要為徐黛茵保守秘密,她就放過我。結果我想得太簡單了,她是想對我趕盡殺絕,用對待林曉琳的那一套對待我,拍照,逼迫我尋死。我怎麽會讓她如願呢?我把煩惱告訴了安循,他對我一見鍾情,很溫柔地說,我會帶你離開,去一個沒有任何人的地方。
我和他爬到了雪山腳下,帶著剛在鎮子上買的日記本。雪山腳下看日出真的好美,大地銀裝素裹,一輪比流油鴨蛋黃還豔麗的紅日就這樣擠出來,躍入眼簾。
安循問我:“你怕不怕死?”
我笑著,回答:“有你,我就不怕。”
他是想和我一起死嗎?當時我的心裏浮現出這個念頭。真的想到死亡,我也並不畏懼。我和他在最後的年紀死去,在這樣美的地方,不留遺憾離開,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沒過一會兒,安循說:“開玩笑的,我舍不得讓你死。你想聽我以前的故事嗎?”
我點了點頭:“我想知道你的故事,全部的故事。”
“其實,我是鬼,我已經死了。”
“什麽?”
“這是真的,我在七年前,死在一間建在深山老林的醫院裏了,那間醫院名字是森也。”
不知是天冷,還是他說的話冷,我如墜冰窖,徹骨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