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蘇慕在紅沙河岸邊一處破舊的居民區下車,對司機師傅說了聲“謝謝”就大步朝案發地點走去。蘇慕不擅長開車,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根本不想碰方向盤。而我呢,總是擔心自己開車的時候突然失去意識,給自己和身邊的人帶來危險,所以我跟蘇慕一致決定,平時出門隻能打車或者乘坐公共交通。
蘇慕上次來到這個地方是前天夜裏,他參與了抓捕蔡豆豆的行動,結果卻因為第一次見到高度腐敗的屍體嚇得落荒而逃。事後,他在留言中真誠地向我道過歉,並深刻檢討了自己的行為,保證今後不會再出現同樣的情況。作為過來人,我隻能對他的話一笑了之,因為習慣麵對屍體這種事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麽簡單的。有了前車之鑒,我已經做好了繼續被他“坑害”的心理準備。
嚴武警官比蘇慕早到了一會兒,蘇慕遠遠地看見他站在案發的居民樓下,一邊抽煙一邊跟某人講著電話。蘇慕連忙跑過去跟他打招呼,嚴武匆匆說了幾句就掛斷電話,隨後把煙頭扔在地上踩滅,對蘇慕說道:“我們開始吧。”
“武哥。”蘇慕發現嚴武的臉色不太好看,關心地問道,“小斌的情況怎麽樣了?高燒還沒退嗎?”小斌是嚴武的兒子,從大年三十晚上就開始斷斷續續地發高燒,一家人都在醫院裏急得團團轉,嚴武卻因為要執行抓捕任務,沒能在醫院裏陪著兒子。
後來,孫支隊得知他家裏的情況,想給他放一天假。嚴武擔心隊裏人手不夠,謝絕了孫支隊的好意。用嚴武自己的話說,他就是去了醫院也幫不上忙,隻能在那幹著急。醫院裏有醫生,有護士,他們都在努力幫小斌渡過難關,他作為人民警察,應該堅守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嚴武今年三十七歲,已經在支隊工作了十幾年的時間,算得上是我跟蘇慕的老前輩了。蘇慕挺喜歡跟嚴武一起破案的,除了能跟他學習到豐富的辦案經驗之外,有時也能跟他聊聊當年那起爆炸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