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見皇帝,都需應詔而入,魏王卻是殊禮在身,不在此列。
於是宦官帶他進殿時,蕭謹正蒙著眼睛滿殿亂轉,與幾名小內侍捉迷藏,玩得不亦樂乎,陳則銘驟然立住腳,原來聖上已經痊愈,卻一直托病不上朝。
蕭謹摸了幾圈,轉朝這邊找過來,陳則銘立在原地,全不躲閃,正被小萬歲撲個滿懷。
蕭謹大笑道:“抓到了!”
內侍都是大驚,不敢作聲。
蕭謹大感奇怪,又覺察手中之人沉默不語,隻如磐石般不動彈,全無邀寵作態之舉,拿手上下摸索一番,心中一跳,連忙一把扯下遮眼布條,看清來人,更是駭了一跳,慌忙撒手退後。
待兩人分開幾步之遠,蕭謹這才驟然醒悟,忍不住想捶胸大悔。
陳則銘緊緊皺眉,往那幾名內侍麵上看了一眼,那些人都心慌而退。
好個荒唐天子!他又氣又恨。
他不是不知道蕭謹天性懶散畏懼理政,可這孩子做皇帝也這樣久了,竟然還存著嬉戲逃避的念頭?
再回想蕭定當年的事必躬親,連杜進澹下毒針對的也是他勤政不怠這一點,陳則銘禁不住大感氣短,難免怔忪起來,難道自己竟然做錯了……
他幾乎是立刻打碎了這個念頭,斷絕了自己繼續往下尋思的欲望,可心中那種踏空般的忐忑感卻難以消除,臉色不由得越發陰沉。
如此靜對片刻,陳則銘才跪倒行了君臣之禮。
蕭謹看出他慍色大盛,連忙將心思拉了回來,訕笑道:“太醫說朕躺久了,早該活動活動筋骨……”
陳則銘道:“萬歲何時起的身?”
蕭謹道:“就是前日。”其實他起身行動已經四五天,但看著陳則銘此刻的表情,他異常乖巧地將日子拉近了些。
陳則銘聞言臉色稍緩,道:“臣前幾日上的折子,不知萬歲為何始終留中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