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學家一共帶了兩頂大帳篷,一個當作工作站,要是發現了什麽古物,他們好清理、畫圖、拍照、撰寫發掘手記。另一個作為生活場所,隊員們可以休息一下,泡杯茶,做頓飯。每個人都清楚這是一場持久戰。與其說這趟活兒是考古發掘,倒不如說是岩石大搬運,至少也要持續個把周。整個過程肯定會艱辛萬分,每個石塊都要檢驗、編號,一定要慢工出細活。這樣的話,考古結束後,古墳還能原樣複位。先前它未被發掘,主要是因為其巨大的規模和險要的地理位置。
沒過多久,考古隊就發現此處萬事不易。經過歲月的累積,臨時躲避處有足夠的土壤可以讓帳篷的地釘釘進去,但是石塔周圍可沒有。考古隊所到之處皆是如此。他們好不容易敲定一個帳篷位,可稀薄的土層,外加**在地表或是半截的留在土裏的大塊青石,根本無法讓地釘紮牢。雖然墳塋上有石頭可以固定牽引繩,但領隊是不會這麽幹的。相反,他們打發學生到更遠的地方,看能不能找到些可用的岩石,把它們運回來作固定之用。要組裝的時候,山風來勁了,這讓帳篷本來就輕飄飄的骨架更難成型。最後不得不讓兩個學生躺進帳篷裏,壓著不讓它變形,另外一位學生則七手八腳地把它固定好。整個早晨,考古隊都在和帳篷鬥智鬥勇,好在最終大功告成。眾人皆大歡喜地鑽進那座較小的帳篷,邊吃東西邊合計,他們都覺得自己有些過於謹慎了,不然不會這麽狼狽。
“怎麽感覺那個小孩有點兒不對勁呢,”大衛·康奈利說道,“她坐在那裏難道就不會被凍僵?”
“反正我覺得沒什麽,一個小孩而已,”一個學生說,“倒是那隻白山羊讓我有點心驚肉跳。”
他們吃完午餐從帳篷裏出來時,兩個“盯梢”的家夥依舊各司其職。珍妮還坐在石塔上,而山羊則白晃晃地站在小山頂的平台上。他們看著考古人架起三腳架,用卷尺從各個可行的角度測量古墳,然後貼上彩色的標記,不合適就撕掉,再換一個貼。他們兩位就這麽一直看著,直到科考團隊完成測量,用木樁、橙色麻繩圈定挖掘區域。完工後,五個人聚在一起,瞻仰著自己一天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