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爬上床後,艾斯琳向吉吉講了他們去森林為麥奇劈手杖的經過。
“你見到普卡了嗎?”吉吉說。
“沒有,連個影子都沒見到。可我很擔心珍妮。”
“怎麽了?”吉吉問道。
“她徹底失去了自我,整個行程都黏在我身上,好像霜打了的茄子,感覺人生都被毀了。我還從來沒見過她這樣呢。”
“她會挺過去的,”吉吉說,“不過是受了些驚嚇而已。你是沒見到普卡徒手拔樹的陣仗,太嚇人了。”
“或許是這樣吧,”艾斯琳說,“可她肯定會覺得沒有安全感,畢竟知道了我們不是生身父母。”
“那我們能做些什麽呢?”吉吉問道,“要不做些和現在不一樣的?”
“我也沒什麽想法,”艾斯琳一籌莫展,“可我很希望能做些什麽。”
她轉過身,不一會兒就輕輕地打起了鼾。雖然很困,吉吉卻一夜無眠。他醒著,躺在那裏盯著漆黑的房間,聆聽著窗外雌狐和貓頭鷹的夜啼,一遍遍盤算著第二天早晨的計劃。他知道會很危險,也很膽戰心驚,可就是無法打消這個念頭。
清晨第一縷陽光出現時,吉吉輕輕起床下了樓。他並不餓,但為了找個借口推遲出發,就坐在廚房桌子旁吃起了早餐,茶配吐司。他正要起身,一貫早起的珍妮下來了,她並不打算出去瞎逛,對吉吉去哪兒也不感興趣,後者也沒邀請她一起。
吉吉在前一晚就把所有特意挑出來的木頭塞進了最大的旅行包中。他非常擔心背包會吃不住這重量而報廢,可又不想放棄任何一片木料。因為如果他的計劃能成,這是唯一的機會,所以要把能帶的都拿上。
行走在田地上,背包帶勒進了吉吉的肩膀,背板和楔子尖利的棱角一下下地戳著他的後背。往前邁的每一步,都籠罩著不適和焦慮,但與早晨清爽的空氣相比,這都不算什麽。天空中還有振翅飛翔,自由歌唱的鳥兒,他感覺渾身能量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