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當然滿意了。如此看來,足見郭炎是個大大的忠臣了。”孫寧笑嗬嗬地回道,舉杯淺啜了一口,然後微微點頭,“真是好酒啊。”
這從壇子裏倒出的美酒色作琥珀,放到麵前時已有濃鬱的酒香撲鼻而來,正是至少有二十年以上的上等黃酒了。
哪怕是在後世,這也是難得一品的好酒,更別提眼下這個亂糟糟的時代了。
“陛下喜歡便好。不敢有瞞於您,這都是臣這些年裏不斷搜羅來的,聽說這還是當初江南山陰的貢酒呢。”
郭衝說著,似乎是覺察到自己有些失言了,又趕緊找補道:“當然,真論起來是肯定比不了陛下平日所飲的,臣實在是班門弄斧了。”
孫寧卻並未露出任何不快的表情來,臉上依舊是那副陶醉的模樣,慢慢品著美酒滋味兒:“酒這東西到底好不好並不在於其本身,更在於飲酒的時候,以及飲酒的對象。
“我之前在宮裏,總也品不出多少好來,隻是喜歡熏醉時的飄然之感。倒是現在,和你這樣對飲,才品出了其中滋味呢。”
“陛下如此說來,實在讓臣受寵若驚了。
“不過陛下對酒的說法臣還是頗為同意的,正所謂蘭陵美酒鬱金香,酒逢知己千杯少……臣在梁州,就最喜歡招三五知己,說著笑話,擁著美人兒,再暢飲百杯。”
“說得好,那才是真正的神仙般的逍遙日子啊。”
孫寧聞言頓時拍案叫好,連連感歎道:“其實我之前又何嚐不是這麽想的呢?所以才會離開洛陽,去往行宮啊。你道為何?還不是為了求個清靜,省得被朝中某些人嘮叨。”
“陛下真是深知品酒之道了,臣佩服。”
兩人一邊笑談著喝酒的門道,一邊已連連碰杯,轉眼間就各自喝下了十來杯酒,臉上已現出了紅暈來。
於是借著酒意,郭衝又問道:“臣鬥膽有一事想問問陛下,對於因您不在洛陽而使京師淪陷,天下動**,您可有過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