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哪個天殺的狗雜種,我的小雞崽子,這才剛出殼倆月,王八蛋的混球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家夥,這輩子都不得好死。”趙大荷跳腳罵著,地上擺著一溜兒斷了脖子的黃絨毛小雞。
“嘿,”柱子媳婦兒叫住抓狂的趙大荷,擠眉弄眼地朝屋裏示意,“別怪我沒提醒你啊,我這可是為你好,你跟我勝哥還年輕,再生幾個孩子也還不算晚,那個……嘖嘖……”
趙大荷收住了罵,擰著眉瞅屋裏,她娃兒蝌蚪子正蹲在堂屋地上玩兒玻璃球,“上次揍了他一頓可老實多了,不能又是他幹的吧?!”
“大荷姐,我覺得吧,”柱子媳婦兒別別扭扭地打量堂屋裏的人,“這有些人啊,打小就是壞苗子,學不好也改不了,現在是宰個雞呀貓兒啊的,這以後長大了……”
“別到處嚼舌頭根子,”柱子從地裏回來,手裏抓著一把用來喂兔子的嫩草,“農村裏小動物多,說不定是鬧黃鼠狼了,那小東西有時候也掐死家養的東西又不吃。”
柱子媳婦兒挑挑眉,把手裏的瓜子皮丟到牆角旮旯,小聲告訴趙大荷,“大荷姐,我覺得那件事你可以考慮。”
屋裏的人耳朵尖地抬頭往外看,柱子媳婦兒嚇得趕緊抬手捂住臉,小跑著躲到柱子身後,“靠,這小崽子耳朵真尖,我那麽小聲隔著半個院子他都聽見了。”
柱子把青草交給媳婦,示意她拿回去喂兔子,從褲子口袋裏找出一塊糖,“小蝌蚪,吃糖嗎?”
屋子裏的孩子跑出來,他是小時候的蔡明科,沒有正式上學以前,村裏的人都喜歡叫孩子比較粗俗一些的字眼,“什麽味兒的?”
柱子舉起糖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塞進口袋裏的,外包裝是粉色的透明糖紙,“好像是草莓味兒,你要吃嗎?”
蔡明科接過糖揣進口袋裏,“謝謝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