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清風吹向農田,金黃的小麥如同海浪般起伏。幾個正在通渠引水的佃戶直起腰來,向天空中張望。一隻孤雁飛過,在麥田中投下巨大的陰影,懶散的朝遠處飛走。
距離東鄉亭不遠的河邊,趙啟明正扛著魚竿,咬著果子,行走在河堤上。
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河堤有幾處塌方的地帶。許多碎石成為天然的台階,可供行人上下,逐漸成為通往河邊的捷徑。
趙啟明熟練的走了下去,頂著烈日在河邊行走片刻,最終停在了一顆柳樹下。
這柳樹比錢管家還要年長,樹幹粗壯,樹冠如棚,擋住了驕陽的烘烤。
趙啟明搬來一塊平石,在這顆柳樹下坐下,開始慢悠悠的拆開魚線,然後為魚鉤上餌。
新的瓷器作坊已經開工五天了。老管家盡職盡責,整天泡在工地上照應,讓本就缺乏管束的趙啟明更加不著四六。前幾天因為耐不住無聊,突發奇想來河邊釣魚,幾天下來,如今他已然是輕車熟路。
哼完一首歌的時間,上餌也完成了。
趙啟明提著魚線隨手一丟。加了錫塊的魚鉤“咕咚”一聲落入岸邊不遠的水中。
這個小動作驚擾了水下的寧靜,在魚鉤落入的地方,原本悠閑進食的魚兒因為受驚而遊走,去了遠一些的地方。但也有膽大好奇的,又重新遊回來,開始在魚鉤附近遊來**去。
當然,水下的事情,趙啟明是不知道的。
但好在他有足夠的耐心。
或者說耐心的有點過頭,他打算在等魚兒上鉤的時間裏,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於是,在把魚鉤扔進水裏不久,他靠在了柳樹上,閉上了眼睛。
烈日當空,照得河水有些刺眼,而柳樹下卻如同屋內,陰暗且潮濕。偶爾一陣風吹來,讓河水泛起波紋,眾多的柳條也飄**起來,不懷好意的打在趙啟明的臉上,但趙啟明如同長眠於此般,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