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瑟地掀起公路上的塵沙,將絲絲涼意帶入車廂內。車軲發出嗤嗤的猛烈刹車聲,整個車廂也猛地晃動了起來,車停了,車廂的外風發出如泣如訴的呼嘯。周圍又擠又黑,什麽也看不見。有人不斷吸著鼻子,仿佛是在小聲抽噎。
車廂門被人猛地拉開,這是三天來的第三十次,車門既厚且重,摩噪聲不堪入耳,接著有人聲音粗魯,命所有人站起來。又到了下車休息的時候。礙於每個人的頭上都套著不透光的黑色頭套,以至於每個人都緊緊挨著彼此的前胸後背,緩緩向前挪。倒不用擔心會摔下車去,門口有等候的軍方士兵,全副武裝,嚴陣以待,每當有人前腳踏空向前傾,就會被下方等待的大兵伸手接住,再粗魯地向後拋,再由後方的大兵接住,好像傳遞包裹般推進車後方的後勤車那寬大的腹中。
這三天來,六人隨五十餘名自由民貴族富賈同乘一車,在米絲崔絲的幫助下順利搭上軍方後勤部開往前線的車隊,從軍方總部軍備處出發,途經北部避難所,一路向前,直抵與科技會頻繁交戰的城市區。六人自然不會等到終點才下車,他們會隨自由民貴族富賈們一並在某座自由民的城市暫時駐留,再想辦法聯絡總部尋求幫助或徑直執行下一步計劃。假如還有下一步計劃的話。
輪到索爾了,他順從地將身子向前傾,讓自己做自由落體,下方的軍方士兵接住他,卻沒向後傳遞,而是索性摘去了戴在他頭上的黑頭套,粗魯地將他向一旁搡。索爾用驚慌失措的眼神望向對方。
“走!”大兵低聲喝道,用手指了指旁邊。
索爾趔趄著向前,他的眼睛尚未適應這刺眼的陽光,彌漫在空氣中的砂礫令人窒息,不遠處站著一群人,有人正朝他招手,他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原來是隊長和佬塊。隊長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出聲,他順從地站在人堆裏。風沙愈來愈大。很快,周圍聚集了一群人,皆是本次搭便車的乘客,從地底避難所托關係逃出來的貴族富賈。六人分散在這五十餘人的隊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