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知自己隻剩下七年壽命時,我突然想起了小學時的思想品德課上老師曾經問過我們一個問題:當你隻剩下一天壽命,你會幹些什麽?
這個問題當時在網絡上也有很多人在討論,雖然我記不清當時點讚數最高的那個帖子說的是什麽,但至少那節課上同學們的回答我都記得很清楚,大多是陪陪家人之類天真爛漫的主意。
但我沒有這麽想,那時候的我似乎真的去仔細思考自己到底要做些什麽了——至少是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例如去自己一直想去的地方。
小時候的我也和朋友聊過不少關於生死的事情。當然這種問題對於那個年紀的孩子麽來說還是過於高深了,於是不管談論了多少次都沒能留下什麽比較深刻的回答。
但是直到這時,得知自己還剩下七年的壽命時——這個幾乎能夠一眼望得到頭的時間——我從這時似乎逐漸理解了等死是多麽折磨人的一件事情。
對著前台的鏡子,我帶上了自己的工作證,我再次看了看姓名一欄——廖川,這時我的名字,自己寫的——然後便尋著自己的座位準備開始工作了。
雖然直到實習前還覺得圖書館管理員是個比較輕鬆的活,但就算真正就職以後也沒有任何後悔的意思。
新都市就如這幾十年來那樣,依舊生龍活虎地運作著,厚厚的防衛牆外是望不到盡頭的群山峻嶺,外麵的世界早在七十五年前被某種病毒摧毀了——但因為能找到的資料幾乎等於零,我始終不知道當初是如何讓新都市穩定下來的。
現在正值寒假,比起半年前剛入學的大學生,現在那些年輕的麵孔已經少了很多,但有一個不算年輕卻依舊行著如同那些年輕麵孔一樣的事情——
“早上好,下禮拜六考試是吧?”我忙著手裏的工作隻用眼角望了一眼對方,我從一邊的抽屜中拿出一遝之前幫他用圖書館的打印機打印的資料遞給了對方,“來,上次你要的資料,科菲波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