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到鹹陽後,在秦王政的急切向往之中,很快就見到了這位雄視六國的年輕君王。
韓非胸懷****,不以直視秦王為諱。麵前之人,黑服明冠,濃眉如劍,鼻挺如丘,明目皓齒,身高過八尺,相貌堂堂,英武逼人,乃標準的秦地漢子。言行舉止,更是顯出一代雄主之氣概,令人一望而生敬畏之意。縱然是韓非,也在一時之間神為之奪。無意中又將其與自己那個怯懦保守,不思進取的侄兒韓王安相比,不禁暗歎。
嬴政見到自己的偶像,非常興奮,待韓非進入大殿,顧不得形象,急行幾步,未等韓非見禮,便抓住韓非的手,笑道:“寡人欲見先生久矣,今日終得嚐所願。”
嬴政留韓非在宮中半日,請教法、術、勢之道。韓非也沒有讓他失望,雖然不能為秦所用,但作為學術交流,總是可以的吧。何況,嬴政確實是個非常理想的交流對象,於法家思想也頗為了解,聞弦知意,所提問題及所插話題,都恰恰騷到韓非的癢處,讓韓非不吐不快。法家治國思想,乃是從君主的角度進行觀察,換言之,即是法家人物將自己置於君主的位置思考治國之道,自然會與有為之君產生共鳴。但法家人物也正是因其站位過高,春秋戰國數百年間,行法家的政治家,個人多無好的結果。
待得離宮回驛館的路上,韓非思及秦王的一言一行,才暗自驚心。
“秦有如此之君,難怪能雄視六國,唯此為大。六國,看來真的沒有機會了!韓室,韓非隻能盡人事而已,至於天命,恐怕已不在我等和六國手中,而在這位天下雄主心中!”韓非一路浮想,到了驛館,仆從兩次提醒才讓他回過神來。
才下馬車,卻見一人笑意盈盈,早已候在驛館外,恭敬地向他深深一揖,說道:“大王未見師兄,實不敢邀請師兄到府上一敘。斯久未見兄,早已想念得緊了。上次斯到鄭,兄為國計不肯見我,這一次無論如何,你是躲不過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