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滅的天穹,血染的河流,破敗的樓宇間,喪屍橫行。
“起開,莫要攔我!”
臨街的狹隘巷道之內,一道削瘦的身影手執短劍,且是提著一袋糧食殺了出來,他的衣物早已叫鮮血盡數浸染,原本鋒利無比的短刃也是開了刃,再無鋒芒可言,咆哮之餘,一抹倦意劃過他的眸底。
可他不敢就此歇息,在他的身後,十數道怪影如跗骨之蛆,緊緊尾隨,隻要他慢了片刻,迎來的便是一場血的盛宴狂歡。
他可以想象到,這些怪影會將自己的軀殼撕裂,嚼斷每一根肌腱,咬碎每一根骨頭,最後挖出人之根本:靈元,交付到那滅世的魔柱跟前。
雖說這一切內容極其作嘔,但不可質否的是,這也為他逃命的第一動力,一路上所遇見的難民,他都視若無睹,有時甚至還會拉上一位倒黴人為自己墊背,無所謂人性與道德,於人類軀殼下掩蓋著的僅剩欲望,活下去的欲望!
可惜這一切最終皆淪為泡影,數道光矛自天穹墜落,瞬息間便是紮穿了他的胸膛,緊追著他的十數道怪影也被此等攻擊波及,皆是被吸幹了血肉與靈元,然後隨著光矛消逝而離去,隱約可見的是,天穹之上有一襲黑袍矗立片刻,旋即消逝不見。
“倒真是無趣,這便堅持不住了。”
就在此街道旁的居民樓裏,一道窗簾被拉了下來,昏黃的燈光映射出一道略顯健碩的身影,那人正是披戴著自製盔甲,而他的身份則是被隨意擺置到桌麵上的身份證給點明出來,他的名字喚作江巍,目前是此片街道裏唯一的幸存者。
“今日為四月十四日,我是江巍,依照目前情形來看,麟府大道表麵除我以外,無人生還,此屋水電煤氣也將告竭,預備今日轉移至下一處可供生存的庇護所。”
江巍道出此話之後便是斷了錄音筆的電源,他看著手裏精致的小玩意兒,不由得苦笑了一聲,曾幾何時,他並未養成這錄音的習慣,至於如今的錄音,則是他認為,人活一世總得留下些什麽,告訴後人自己曾經在世界上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