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原這次美國之行,心情鬱悶。歸國後,他並沒有回到上官桃紅的住所,而是直接去了法雲寺。
住在寺裏,蘇平原的心情並未平複,腦海裏一直浮現著自己看病的場景,那個木訥麵孔、矮矮身材的美國籍大夫唧哩哇啦的話,還在耳鼓回響。當翻譯給自己解釋明白大夫說的是什麽的時候,自己真切感覺到了什麽叫五雷轟頂、萬年具焚。蘇平原十分震驚自己不聲不響、無緣無故、沒有一點前兆就得了顱內感染,現在這個顱內感染引起水腫直接導致腦部神經受壓迫,雖然病情還算輕微,但以後會十分凶險。開始自己怎麽都不相信這是真的,經過幾翻確認,蘇平原不得不認可了這個不爭事實。
蘇平原清晰記得,自己在近一段時間,性情發生了巨大改變,起初他自己並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這種改變,讓他想想都後怕,他也隻有把這種改變藏在心裏,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半年前,公司事務繁忙,醫院又新增了幾個科室,每次忙到夜深人靜之時,睡不著的他總覺得自己的頭時不時有些痛,脖子也有些僵硬。自己覺得這就是疲勞所致,沒什麽大不了,每次睡得早一點,痛感就會好轉。
一天晚上,等調試完一台新安裝的核磁機,已經是半夜了,不想回家打擾家人,蘇平原就在醫院的辦公室睡了。剛躺下,他竟然頭痛欲裂,疼得大汗淋漓,渾身發熱。
醫院的辦公樓層,每天晚上隻有一人個值班,這天值班的剛好是一個年輕的實習男學生。他聽到蘇平原辦公室方向傳來異常動靜,就走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麽,到蘇平原的辦公室門口,正好見到打開辦公室的門大聲呻吟的蘇平原,實習生看蘇平原的狀態不對,就趕忙攙扶著蘇平原的手臂,問:“董事長,您怎麽了?”
蘇平原根本就沒聽見實習生的問話,他抓住實習生的手臂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先緊緊地抱住這條手臂,然後順著手臂就是抱住實習生的腰,報得緊緊的死死的。實習生被董事長的這一舉動弄得不知所措,他依然喊著:“董事長,您怎麽了,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