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朱鈺特地讓成敬隨身帶上整理過的賬本。
如今正好掏出來,當著文武百官的麵交給陳汝言。
陳汝言哪裏敢伸手去接?
可殿下賜,又如何能拒絕?
一時僵硬的停在原地,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朱鈺看他這副模樣,不由冷笑一聲。
“怎麽這會兒就動都不敢動了?你的奏疏可是慷慨陳詞,好一篇錦繡文章。”
搖搖頭,朱鈺揮揮手讓成敬退下。
算是就此放過他一劫了。
此人出身寒門,靠著寒窗苦讀考上朝廷職位,如今還是個貨真價實的新丁,加之常年居於家中讀書,性格很是單純。
這回是被幾個不懷好意的家夥盯上,讓人鼓動了幾句,腦子一熱,就寫出了一篇錦繡文章,明裏暗裏陰陽怪氣,暗示於謙借著公事排除異己。
本來還以為是條小魚,順手撈了也無所謂,朱鈺讓錦衣衛去查,卻發現此人居然連一文錢都沒收,就這樣讓人當槍使,也是無語。
本來並不打算把他當做典型,在朝堂之上拉出來打靶子。
像這種小家夥,然後找個時間處理掉就是了,沒必要為此大動幹戈。
可考慮到此人背後,那些別有用心之人,不好好警告一番,指不定會搞出什麽事情來。
朱鈺最終還是把陳汝言列為今天要打的幾個靶子之一。
不過也並不打算追究到底,拿出來警告一番就足夠了,輕拿輕放。
而今日最後一個靶子……朱鈺從懷裏掏出最後一份奏疏。
這回他沒有看,隻是把手裏的奏疏交給身邊的成敬,讓他拿去給文武百官,讓滿朝文武傳遞著看。
經曆過土木堡之變,滿朝文武許多是新人填充,大多比較年輕,奏疏僅僅一百多字,很快便傳遍了。
唯獨有一人,鴻臚寺卿楊善,滿臉迷茫的看著身邊人直接越過自己,把奏疏傳給下一人,始終沒能看見奏疏內容,憋的滿臉通紅,又不好意思去要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