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長時間,被害人的身份都沒有確認。
根據女屍的下巴,技術人員畫了一張畫像,還原了這名女子的外貌。其實,這種還原風險很大,因為在人的五官中,眼睛是最易識別的。因為暫時找不到任何目擊者,所以畫像上眼睛這個最重要的元素隻能靠想象了。數據庫裏沒有查到被害人的DNA,和她有血緣關係的人的DNA也沒有查到。
莫高隻好把網撒得更大一些,去核對失蹤的人口,去醫院查找與被害人條件相符的孕婦的資料。
像她這種經濟狀況的孕婦,一定會按時去做孕期檢查。可是,調查的四千多名孕婦,全都順利地把孩子生出來了,未見異常。在失蹤者當中,與女屍情況相似的有一百三十個,其中的一百二十九個已經被否定了。
最後一個失蹤者,她的丈夫堅決不同意提取自己的DNA,理由是雖然妻子失蹤了,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妻子還在人間,自己的孩子也已經出世了,他們一家三口總有一天會團聚。這位失蹤的妻子,沒有兄弟姐妹,其父母在一次車禍中雙雙死亡了。所以,最後一個失蹤者與女屍是否有關聯,根本無法確定。
不過,調查的結果還是讓煩悶了多日的梅一辰興奮得跳了起來。
最後一個失蹤者叫計春紅,她的丈夫叫安少傑。她的婆婆和他們住在一起,一家三口住在被上海人稱作“外國弄堂”的花園洋房裏。安少傑的曾祖父做香水進口生意,這座花園洋房就是他建造的。當時,這座城市的上流社會女子使用的法國香水,有一半都是經他之手從外國進口的。安少傑待在家裏,沒有出去做事。計春紅曾經給一個時尚雜誌的專欄寫文章,懷孕時已是高齡,一直在家保胎,不再外出工作了。
停好了車子,麵前是一段馬蹄形的弄堂。據說,這條用一塊塊小石頭拚成的路和兩側的懸鈴木都有近百年的曆史了。這裏的幾十幢不同風格的歐式花園洋房,都出自大名鼎鼎的匈牙利建築設計師鄔達克之手。能住在這裏的,七八十年前可能隻是穩當、殷實的人家,而現在,皆非富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