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再次來到安家的時候,安家母子都在。
敲門的時候,安家媽媽聽出是他們,便請他們稍等。
梅一辰怕出意外,準備破門而入,莫高用眼神製止了她。十幾分鍾後,門開了。安家媽媽和安少傑站在門裏,衣著講究,舉止鎮定。安家媽媽鎮定且凜然,安少傑則鎮定中透著不安和茫然。
“看來,你們已經找到答案了。恭喜!”說話的是安少傑。
安家媽媽用眼神製止了安少傑,轉過身來對莫高師徒說:“非常抱歉,上次我沒有把話說完。現在,請給我機會……你們有所不知,她越到臨產,我就越焦慮。隻要她平安地把孩子生下來,安家便有後了。可是,有一天,春紅告訴我,她受不了了。她愛少傑,不願意欺騙他。她說她要把真相告訴少傑,因為少傑有權知道真相。我說,無論如何都不能告訴少傑。有時候,隻有說謊,才能更好地活著。每當少傑外出,我和春紅就開始爭吵。少傑回來以後,我們便假裝和解。天天如此,我們相互折磨、相互指責。她說,我是始作俑者,我是在逼良為娼。我說,此事古已有之,隻不過是變通了一下。她說,她在世間孑然一身,別無親人,希望留下自己的孩子。我說,她是貪戀安家媳婦的名分以及安家的錢財……我和她都知道,這些指責、折磨和攻訐,是在求證和追問這件荒唐事的答案和走向。同為安家之婦,我和她都不知道答案是什麽,事情會往哪個方向發展。但是,我知道,事情總有一天會暴露。到那時,我的顏麵將**然無存,安家的顏麵也將**然無存。指責、折磨和攻訐,讓我們身心疲憊,讓我們彼此怨恨,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我知道,如果我消失了,便隻有她一個人知道真相;如果她在生完孩子後消失了,便隻有我一個人知道真相。這樣,對她和我來說,都是最安全的選擇。也就是說,我和她不能共存。於是,我帶她去了海邊。我猶豫過很多次,不知是該讓她留下,還是該讓我留下。事到臨頭,我還是想活下去。我顧念少傑,因為他老實,所以我不在了以後,這麽大的家業一定會落到外姓人手裏。於是,我把她留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