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是有選擇性的,人們總是記住想記住的,忘記想忘記的。然而壞的記憶總是如影隨形,潛伏在幸福的餘光不曾照到的角落裏,就等某一天伺機出現,挖苦你、羞辱你,報複你的刻意遺忘。
張萱兒木然地看著何姍的嘴唇開開合合,那些言語正粗暴地將她在眾人麵前扒光,而她無處可逃。
“我求你……別說了……”張萱兒走到桌邊。她亟須找到一處支點,支撐她脆弱的身軀和意誌。
“好,張宣,那你就別裝了。”何姍說。
程昊有些詫異。如此的冷漠生硬似乎不該出現在這個一開始溫柔羞澀的女孩身上。
張萱兒的表情痛苦地糾結了起來,何姍提及的那個名字刺痛了她。她看著桌上的一大捧玫瑰花,紅色美得那麽不真切,越是燦然,越易凋零。她曾經也有過嬌豔的時刻,卻在青春還未走完全部曆程時,就提前凋零了。
她最終選擇了投降:“我的事我自己說。我的本名是叫張宣,遇見費可的時候,其實是我特別脆弱的時候……”
人生的轉折往往來得平淡無奇。大學開學第一天,張宣走向了舞蹈社的招新攤位,不會想到這個選擇成了改變一生的轉折。
成大是全國前十的名校,足以獲得人們的仰視,然而非議也不少。校門關起來,嘈嘈雜雜都關在了門外。這裏獨成一隅,左右看看,大家都是一樣的天之驕子,也就不會覺得身為成大一員是多大的殊榮了。
開學第一天,好奇心遠遠大過驕傲。張宣辦好報到手續,便沿著綠蔭濃鬱的主幹道一路逛了下去。沿路擺開的都是各大社團招新的攤位,她驚喜地發現居然還有舞蹈社。
“會跳舞嗎?” 舞蹈社的副社長孫嫻語嚴肅地問。
“會!小時候學過。”張宣學過幾年舞蹈,後來因學業無奈放棄了愛好,但內心對舞蹈的喜愛卻是一直沒有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