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景平淺啜口酒,平複了一下自己躁動的心情,點點頭:“嗯...鄭氏終於願意作朝廷的臣子了嗎?”
作為洛陽周圍的中品世家,鄭氏也是有弟子在朝廷為官的,多數是在各個衙門裏作文書一類的輔助工作,沒有實權。
可不論怎麽說,鄭氏一直都是“臣”,不是“民”。
鄭樂安之前自稱“草民”,意思就是說鄭氏做的是朝廷的官,而現在他俯首稱臣,鄭氏就是做皇帝的官了。
一字之差,性質上完全不同。
“臣隱居山野,放浪形骸慣了,還請陛下降罪。”
鄭樂安趴在地上,誠懇地請求著皇帝的責罰,隻要皇帝降了責罰,就表示皇帝司馬景平不再計較鄭氏的桀驁,這份君與臣的契約關係正式成立了。
司馬景平把玩著手裏的酒杯,沒有說話。
他不說話,鄭樂安自然是不敢起身。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身體本就被酒色和五石散折騰得空虛的鄭樂安逐漸跪不住了,開始哆嗦起來。
司馬景平這才佯怒道:“鄭樂安,你好大的狗膽!”
鄭樂安終於有了活動一下的契機,連忙重新調整自己的跪姿,避免了君前出醜:“微臣萬死。”
司馬景平說道:“朕問你們要些許丁口,你便狗膽包天,敢在洛陽掀起流民之事。朕問你,今日你鄭氏的流民在洛陽鬧事,明日是不是就要遍及天下了?”
“要不然,朕把玉璽給你,這個皇帝,換你上去坐!”
鄭樂安渾身已經被冷汗浸透,戰戰兢兢地回複道:“是...是......”
他想說是王氏指示他做的,可結結巴巴了好一陣,終究是沒敢說出口。
一旁看戲許久的韓殿臣意識到該幫這蠢貨收拾收拾局麵了,便微微躬身說話,打斷了鄭樂安的結巴:“啟奏陛下。”
司馬景平也看出了鄭樂安這愚蠢的甩鍋行為,便對韓殿臣說道:“韓卿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