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不會是個兔子吧?
一直回到洛陽,這個可怕的猜想還縈繞在韓殿臣的腦海中,揮散不去。
明日崔白便要入洛陽了,想到一個疑似兔子的俊男人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兼知音,韓殿臣時時刻刻都在擔心著,他會不會在某一天,被頂頭上司要求以頭相頂。
趙卷爾半夜睡醒,見韓殿臣依然麵帶愁容不能入睡,便在他懷裏拱了拱,迷迷糊糊地問道:“韓殿臣,你怎麽還不睡覺?”
盡管二人已經是半拉夫妻了,一向豪氣的趙卷爾還是不能適應嬌滴滴地喊“相公”這件事,夫妻之路,道阻且長。
韓殿臣歎息道:“時局不易啊。”
回到洛陽,他的主要工作就是盡可能地安置流民,為了這項工作,幾乎整個洛陽都成了他的客戶,才額外安置了整整兩千人。
洛陽城建司如今每日收入折合銅二百斤,支出的僅僅是六千餘人的口糧,完全足夠收支平衡,還略有盈餘,等把剩餘的青壯也安置好,洛陽城建司就會一躍成為整個洛陽城最暴利的衙門。
這應該是人類曆史上頭一次第三產業利用剪刀差收割第一產業吧?
洛陽的世家也很樂意把掏糞這項肮髒且不體麵的工作交給洛陽城建司,不僅節省了人力物力,還能順道羞辱最近躁動不安的皇帝,可謂是一舉兩得,哪怕花點兒錢——花錢打皇帝的臉這種好事上哪找去。
來自千年後的蝴蝶第一次煽動他的翅膀,帶來了一陣所有人都喜歡的清涼微風。
不過,韓殿臣歎息的,仍然是有可能被頂頭上司要求以頭相頂這件事。
不怪他多心,隻因魏晉士子,實在是,太荒唐了!
趙卷爾輕輕摟住韓殿臣的腰,呢喃著說道:“要不,你就跟我回饅頭山吧,你看你一個讀書人,他們淨讓你幹一些掏糞鋪路的活兒,我看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