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會,朝堂再次吵了起來。
議題隻有一個:汲郡的發展——農莊還是散戶?
汲王參軍趙彥深認為應該沿用已經在滎陽大獲成功的農莊製度,而郡守郗聰則認為百姓自有生存之道,隻需要汲郡趙氏以及剩餘的小地主階層釋放出民眾來,太守府給他們分配好田畝,讓他們自己耕作就可以了。
處在中間的老十二司馬微言跟他的皇帝老子一樣,夾在南北士族中間,拿不定主意,隻能上書朝廷,訴諸廷議。
司馬景平看著折子說道:“依寡人看,不如還是實行農莊法,再根據汲郡當地的發展,擴展出類似於滎陽農莊那樣的窯廠,以帶動當地民眾生活,諸卿以為如何?”
皇帝是明顯站在農莊法一邊的,這個法子短期內效果好,直接拿出世家的產業來就能用,今年秋收就能直接獲得財政收入,大大提升皇家的實力。
王符出列反對道:“陛下,臣以為此事不妥。”
郗慈的態度就代表著南方士族的態度——即使農莊法直接損失的是北方士族的利益,而且短期內損失的巨大利益,比直接釋放散戶製度要損失得還要多一些,南方士族依然不同意這麽做。
原因隻有一個——損失的好處沒有落到南方係手中。
他們北上的初心從來隻有一個,就是瓜分北方在百年戰爭中,民間地主積累的大量財富。
司馬景平說道:“司徒不妨說說理由。”
王符說道:“老君曰,小國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複結繩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這才是治國之道。”
“農莊法將各處民眾聚集在一處,日後財源廣有,人心齊聚,恐生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