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一侖發現,冷藏室的某些角落還有屍體的肉沫殘渣,和些許暗黑的血點。
他也沒做多想,蔣紅英的遺體已經從鐵櫃裏被拉出來了。
打開拉鎖,昨日還笑容滿麵招待著他的昔日同窗,現在就麵凝冰晶、青斑雀雀、臉頰浮白的一動不動了。
四年前,他也在這間屋子裏,看著他的父親,一時間悲傷滿目,內心底憤值爆表,到底是誰這麽殘忍的殺害了她?
“你能作為家屬處理她的遺體嗎?”沈傑突然問道。
聶一侖搖了搖頭,回答道:“不用,前麵她去省城慶賀我大學畢業時,剛好碰到省紅十字會的活動,我和她都有自願捐贈遺體的紀念證。”
這句話不禁讓沈傑三人為之動容,到底是思想覺悟高,還是生活的太落寞,又或是孤獨已不在人間,才能讓兩人在風華正茂的年齡,拿到了這樣的紀念證。
“了不起!看也看了,佳人已世,你是她惦記的為數不多的朋友,她也希望你好好活著,好好活著吧!”寧無瑕拉上袋子,把蔣紅英推了進去。
“你們認識?”聶一侖問出了其他兩人想問的話。
“呃……不認識,生前參加你的畢業典禮,加上她死時的種種。你想想,生活得有多無奈,還能熱情的為你接風洗塵,不就是拿當你親人嗎?”
是的,這些話說到了聶一侖的心坎上。他承認,自從聽到蔣紅英是夜總會公主後,這次回來吃飯時,他有意拉開了距離,此時想來,心裏十分愧疚。
幾人準備離開時,聶一侖突然說道:“沈隊長,那個門衛有點奇怪。”
“怎麽奇怪了?”
“正常人在剛才那種情況下,被你用槍指著,都會心裏恐慌,說抱歉的話時都會不由自主的用疊詞、說兩遍,他沒有。說明他內心有防備,心中有事。”
“然後,他說話時中氣十足,說明沒病。可是站立時彎彎曲曲、頭下垂、胸不挺、眼不平,證明他心虛,有事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