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還硬著呢?”刑偵支隊隊長史然推門而入,直奔站在審訊室外間,不發一語地盯著大玻璃窗另一邊的副局長陳哲。
陳哲點了點頭,煩惱地說:“審到現在,一點進展也沒有。遊清文的犯罪事實清晰,我們找到的證據足夠對他定罪量刑了,要不直接將人移交看守所,材料報送檢察機關,提起公訴算了。”
這番話,陳局說得猶猶豫豫,意願並不堅定。
史然抿嘴沉思,望著反映在玻璃窗上、影影綽綽的人影,感歎了一句:“我總覺得,這樁案子並不像表麵所見的這樣簡單。”
陳哲是經驗豐富的老刑警,辦案多年幾乎沒失過手,他就不信自己那雙銳利的老眼能將真相看錯,扭過頭不解地問:“史隊長,你是不是有了什麽新發現?”
史然搖頭:“暫時沒得到新發現,隻是從搜集的物證分析,存在一些不太合理的地方。”
“哦?說來聽聽吧。”
陳哲來了興致,平淡的眼眸覆上了一層生動的光。他走到桌邊,拉開兩張椅子,自己先坐下,然後指著另外一張邀請史然:“坐吧。”
史然也在領導身邊坐下,沉吟片刻後,說道:“遊清文出於對霍存召的仇恨,處心積慮想殺死他,所以準備了許多作案工具。”
“嗯?”陳哲眉峰微微一聳,注意力高度集中。他聽出了史然的弦外之音,就在著重強調的“許多”二字上。
果然,史然就說:“殺死霍存召,可以下毒、用刀砍刺、用麻繩勒、或者用重物砸。但是一個動殺念的人,有必要做那樣複雜的準備工作,將幾乎所有可以用上的殺人工具都備好嗎?遊清文給我的印象不僅不傻,還是個挺精明的人,他不至於故意那樣暴露自己吧?”
稍停片刻,史然又說:“那一盒番木鱉,就更不可理解了。番木鱉是毒藥沒錯,可遊清文已經離開了盛悅,不會再和霍存召有近距離接觸,他該怎麽用毒藥毒死對方?唯一的解釋就是,番木鱉粉末,遊清文儲存已久,沒離職之前,一直伺機毒害霍存召。但是在霍存召的屍檢報告中,並沒反映他中過毒,所以我的推論就是,遊清文很想下毒殺人,卻畏畏縮縮的,始終沒有走出最後絕殺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