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線上,一絲微光柔軟地劃開了夜幕,漸漸地越來越亮,把一抹紅霞,生生的印染在天際。
隻要在宿舍,如果李毅能夠早醒,都會上樓頂看日出,沒什麽特別的情懷,就是感受一下天地日月,悅目怡心,工作、生活、金錢、美女、屍體,還有案情中醜惡的人心……在這個時刻統統排空,隻有天地。
況且,還有一好處是有機會能拉著秦剛一起上來,借著大家都神遊太虛的時候,八卦一下他的內心世界。
研究一個人的心理,不是李毅的專業,但作為一個刑偵警察,他認為了解一個人內心世界,能夠幫助他分析一個人的行為傾向,有助於他在辦案中準確掌握一些藏在表象下麵的信息。
當然,他的分析對象不止於罪犯,包括身邊所有接觸到的人,包括秦剛。
“你第一次看見屍體是什麽感覺。”秦剛忽然饒有興趣的問李毅。
“說實話,沒啥感覺。”李毅道。
“從來都沒感覺,不能吧,適應也需要有一個過程。”
“這是毋庸置疑的,隻是這個過程對於我來講,經曆比較早,也比較平淡。”李毅淡淡道,他兒裏就有過經曆。
“大概是8歲左右歲吧,我們那兒近江邊,上遊伐木都順水放下來,在我們那兒正好有一回水灣,木頭基本上都會跟水流漂進去,木材站就在那兒。夏天那裏是我們小屁孩兒的遊樂場,在木排上跑、玩跳水,騎著木頭漂流、打水仗……當然這些都是瞞著家裏的。每年我們那所子弟學校,總會有兩三個孩子在暑假的溺亡名單裏,家長還有老師也會冷不丁地去木材站趕人,其實沒有任何效果。大人來了我們就溜號,走了我們又回去,該怎麽玩還怎麽玩。水性小孩子們都有,但是並不怎麽好,所以,生死其實都是注定的。我有一次在木排邊蹬開一棵木頭時,一具屍體就正好浮出來了,**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