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涼粉店的時候,向勁鬆從腰帶上解下一枚鑰匙交到徐山手上:“咱們離開廠還有很長的時間,這一段時間,你就住我宿舍吧,我反正都回家住,宿舍一直空著。”
徐山還真是無處可去,他出門的時候,身上一分錢也沒帶,就連去冰水店裏喝涼粉,最後也是向勁鬆掏的錢。
所以他也沒有推辭:“那就謝謝向哥了。”
向勁鬆對於這個新結交的朋友卻是充滿信任,他能感覺到徐山的與眾不同,徐山身上有對未來的那種篤定感,這在他看來,隻有信念無比堅定的人才會散發出來這種氣質的,比如他們家的老爺子。
那可是老一輩經曆過血與火的考驗之後才能擁有的氣質啊,隻不過出現在這一個比自己年輕三歲的家夥身上,卻是沒有一點違和感。
向勁鬆又摸了摸口袋,從剛領到手的工資裏掏出來三張大團結,塞到徐山手上:“這錢你先拿著,不夠再管我要。”
三十塊錢,在這年頭就是一筆巨款了,一個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可能也就三十塊,那還得是正式工。向勁鬆這種捧鐵飯碗的,掙得稍多,但是能拿出三十塊給一個剛剛結識的朋友,隻能說這氣度放在哪裏都能成大事。
徐山拿著這錢,隻感覺手中燙燙的,心中暖暖的,鼻子酸溜溜的,已經多少年了,他似乎從來沒有得到過別人如此的信任,這沒有任何條件的信任,還真是讓人感動啊。
向勁鬆把徐山帶到他的宿舍,交待了幾句之後就回去上班了。
徐山往那單人**一倒,枕著胳膊躺下,考慮著下一步的路要怎麽走。
本來他是想從向勁鬆這裏賺一筆快錢,拿到八百塊之後就去金烏尋找機會的。
他之所以要在勞改農場呆到八三年,其實是為了在這裏麵結交某位大佬。雖然說七八年開始改開,但是人們的觀念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發生改變的,所以在改開的頭幾年,依然有許多做點小生意的人被舉報投機倒把的,臨州作為後世的經濟大省,也是改開春風最早到達的地區之一,許多日後叱吒商界的大佬,在初期的時候,都因為投機倒把被送進了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