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絕望的人,突然得到慰藉一樣。
芊琴盯著星座手袋,種種情緒交疊著。
“為什麽你要這麽做……我們不可以走的太近……小琴,根本不值得擁有這一切……”女孩說著說著,精致的手帶鋪滿淚滴。
其實天翔沒猜錯,芊琴的確患有慢性心髒病,剛才於課室胸口作痛,隻是情況輕微而毋需進行搶救。
就是這惡疾,對她造成無法彌補的創傷,遺下恐懼的陰霾。
使她不敢再接觸吉他。
使她不敢再踏上電車車廂。
使她不敢走近男孩,為了攝影夢不惜代價的男孩。
“小琴很怕,會成為你的累贅。”
芊琴拭著眼眸的淚,仍舊緊閉著眼,把手帶抱在懷裏。
然後,欺騙自己兩秒,甜絲絲地笑著。
心早已屬於你,隻是關天翔沒有說出口的勇氣。
00:01。
淋漓大雨衝刷著身體,冷冰冰的夢魘糾纏不清。
關天翔癱倒隧道外的水泥地上,頸項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楚,思緒因失血而變得模糊。
一切……
要終結了,但竟以被殺的方式終結。
關天翔回眸瞧著隧道口,還是明白這代表什麽。
他們,並沒有真正逃出去。
因為現實灣區,不可能有這種電車隧道。
地獄並沒有因為“0 Left”時限而崩潰,關天翔仍舊被困異空間,隧道盡頭仍舊是異世界的一部分。
絕望,如病毒蔓延至全身,關天翔想是最後一次。
“被離棄於孤雨裏的人,是不是應該都很孤獨?”身後的女聲如Siri般淡然。
關天翔轉身凝望女孩,平陰劉海短發,死魚般的眼缺乏感情,蒼白臉頰沾上鮮血。
那是關天翔的鮮血。
十秒前,女孩才以利器貫穿關天翔的頸項動脈,還輕吻了他一口,右臉仍遺留一陣濕潤。
“記不記得我是誰啊?”女孩蹲在關天翔身旁,散發獨特的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