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劍飛行穿梭在原野上,白玥魁有意繞出了一大圈,直至枯白色的蘆葦原消失在腳下。息煥被少女一言不發地拎著,渾身壓抑許久的灼熱氣息開始在體內衝撞。
低頭俯瞰腳下的息煥隻能看見低空掠過的景色在飛速逝去,一瞬間感覺連同時間都在流逝一般。腳下的大地開始化作光陰流淌的長河,少年少女身處其間,如同一葉扁舟般徜徉在漫長浩瀚的長河中。
神誌模糊的他死死捂住胸口的竅穴,嚐試強壓下體內那股正徒勞撞在封印有禁製築胚期竅穴上的那股浩**內力。
另一邊,身下平靜劃過的水麵上印出了少年低垂著的那張麵龐,青麵獠牙的猙獰羅刹鬼麵轉流淌的光陰中重新蛻變成了少年棱角分明的麵龐,最後重歸於孩童時代那個眼神堅毅的稚嫩麵孔。
息煥忍不住伸出手,尖銳的鬼手劃過近在咫尺的水麵,如平鏡般的長河中一抹亮藍色的流螢畫出了飛劍行過的軌跡。
時間的流淌感觸手可及,這份難以言喻的觸感,給人以一種劃手間便跨過歲月史書的滄桑感,沉重的歲月痕跡背後,又有一份坐看白雲蒼狗的悠然愜意湧上心頭。
這份時輕時重,亦步亦趨的矛盾感,強烈地充斥在息煥的腦海,一時間連同搬山羅刹鬼化後的痛楚,都逐漸麻木到被遮掩。
“玥兒,我睡一下......就一下。”少年囈語道。
從麵前的長河上,一雙漆黑的手探出水麵,緊緊貼合著疾馳的飛劍而行,連息煥也沒有注意到那雙詭異雙手,正在以不合常理的方式保持著對他們二人的相對靜止。
從那對掌心處,息煥感覺到的隻有安心,在他眼中,漆黑的手掌上詭異地各自張開一張嘴,喃喃低語哭訴著晦澀難懂的言語,入耳後,原本躁動的心跳都隨之安撫下來。
眼皮上的沉重感越來越嚴重,息煥忍不住低下頭去,想著將麵龐埋首在那對掌心,便能十分安穩地睡上一覺,一覺過後,不論是什麽墜落災星,還是南下逃亡,都會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