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簫,這邊呢!”
婢女走出客房返回後宅的路上,角門處傳來一聲輕喚,“蓮子羹送去了?你說是太太的意思嗎?”
婢女玉簫看著寬袖長裙,緊張局促擺弄著手指的吳月娘,人小鬼大抿嘴笑。
“玉簫可是小娘子的貼身使喚丫頭,胳膊肘還能往外拐?此等事情自然言語周全,那秀才還讓小婢謝謝太太呢!哪會知道太太實際上就是小娘子。”
吳月娘鬆了口氣,不是她反射弧太長,而是已經糾結了好幾天。
未出閣的姑娘家被人又摟又抱,她的心兒直到現在還跳的不穩當。
不過這件事她沒敢跟任何人說,貼身使女玉簫也不知道她在碗底還藏著字條。
至於玉簫會如何想,現在哪還顧及這些。
已到及笄之年的吳月娘,情竇初開。
被李茂輕薄實乃人生第一遭,為此糾結數日,傳紙條與其說是質問,反倒不如說是試探。
城門外初見時的驚鴻一瞥,後花園假山時的臨危不亂,李茂在吳月娘的心裏留下了一絲烙印。
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姑娘家,經曆這種事怎麽可能沒有美好的幻想。
李茂人品,才情,相貌俱是一流,換做別家小娘子,一樣會動心啊!
蓮子羹已經被李茂喝完了,心裏已有計較。
提筆在紙條的背麵寫道:“嫂溺叔援,權也,可解。”
同樣是孟子,離婁上的內容,上下正好相合。
吳月娘問男女之間不該過於親密,這是禮教大防,他卻輕薄非禮了,這可怎麽辦?
李茂的回答是事急從權,好比嫂子落水小叔子施以援手,乃是權宜之計,與禮教大防無關。
李茂不是十五六歲的毛頭小子,靈魂成熟的不能再成熟。
吳月娘表麵看似質問,他豈能看不透字裏行間的意思?
但是他沒法給吳月娘更好的答複,危急之中摟抱一下就要娶她對她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