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綺道:“雖然沈建軍可能以出車為借口,去別的女人處夜宿,並不代表他就會殺妻。何況煤氣中毒屬於非正常死亡,警察會介入調查,若真有疑點,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說是這麽說!”張成英歎口氣:“我呢最怕麻煩,阿哥姐姐也不管,再講人都死了,還能怎樣!早些入土為安為大!所以警察問我時,我啥也沒講,我要是講了,沈建軍現在能這樣逍遙法外!”這時也不叫三姐夫了。
袁綺著實驚訝她這一番奇怪的邏輯,表麵不顯,隻問:“你沒講什麽?”
張成英或許憋在心底太久,此時不吐不快,壓低聲道:“袁法官,我同你講啊!老早上海冬天冷起來,也不是人能受的,那時不像現在有空調,家家都用火盆烤火取暖,三姐那時有三四歲,過年的時候,姆媽歡喜搓麻將,吃過年夜飯,麻將搭子都來了,阿哥和姐姐們在弄堂裏看放煙花,就把睡著的三姐放在沙發上,幾個人圍桌開始摸牌。哪想到三姐竟然從沙發上滾落下,臉正好埋進火盆裏,慘啊!趕忙往醫院送,一隻眼睛壞掉了,額頭還有燙傷的疤痕。從此有了心理陰影,她特別怕火,碰都不願碰,連燒開水都是用電磁爐。你問她吃啥,她在棉紡廠當紡織女工,工廠麽,都有食堂,晚飯會用飯盒盛了端回來,給沈蓮和沈建軍吃!沈建軍吃膩味了就自己做。袁法官你想呀,沈蓮、沈建軍在三姐都不開火,更何況隻有她一個人時,怎麽會去開煤氣?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袁綺問:“警察出具的死亡證明怎麽寫的?”
“煤氣中毒,排除非他殺!那不就是自殺嘛!”張成英道:“更加不可信!三姐才把五十萬給秦姍,正做著大發財的美夢哩,哪裏舍得自殺!”
袁綺道:“你理解有誤!自殺隻是非他殺的一種情況,意外死亡也是屬於非他殺的範疇,你若真覺得你三姐死得蹊蹺,如今還在追訴期內,可以去公安局要求重新立案調查,但需要你提供新的線索,指向張如珍是被謀殺,如果沒有新線索或新證據,單憑你的一麵之詞,是很難立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