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點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我其實兩條腿都在篩糠了,可我不敢顯露出來,一旦那些東西察覺到不對勁,必然會立刻回石碾子,再想勾出來可就沒這麽容易了。
一旦開始行走,我的開眼狀態就維持不住,恢複了正常視線,這種狀況下,我已經看不見那些東西了。餘光掃過,身後空空如也,隻能憑借背後傳來的寒意判斷它們還在不在。
絕對在,我脊梁骨汗毛豎著根本下不去,並且有淡淡的壓迫感,估計都緊挨著我了。
強自鎮定,我不間斷哼著鬼調,保持著節奏,慢慢把這些東西帶上了山,穿行在林間小道,我覺得我就是個鬼……
好在南坡比北坡好走得多,要不然我真沒法一直維持調門不斷。
就這麽磨磨蹭蹭走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我終於接近了前晚被困的那片空地,也就是村裏祖墳舊址,現在那裏已經站滿了人,翹首期盼等著我過去。
於是我就這麽鬼裏鬼氣走了過去……
離著還有八丈遠,人群就尖叫聲一片,離我近的那些轉眼逃散。不用照鏡子都知道,我現在的臉色肯定很古怪,既陰森又恐怖。
其實這樣才好,我得哼著調子把身後那些看不見的東西帶坑裏去,最怕被人打擾。可問題是,人群中還是有膽大又不識相的,比如老村長和他兒子。
“小法師,您這是在幹什麽?”村長兒子迎上來問,一臉關切,他是開拖拉機的,高大黝黑,往我前麵一擋,看架勢以為我中邪了。
我被他這麽一打岔,險些忘了調,趕緊收攝心神瞪了他一眼,繞過去繼續走。估計我這一眼也鬼氣十足,那家夥很明顯打了個擺子,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繞過去,淌過小溪,前麵就是那一排柳樹。與前天晚上不同,柳樹裏麵一片清明,並沒有霧氣,站滿了人,全都瞪著驚恐的雙眼看我。按照事先商定,他們應該已經在老村長的帶領下挖了個大坑,把煤炭全都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