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田田不等他們商量出結果,掙紮著要下地:“我的身體已經多年,不差這一時,還請大人帶我去見一見父親的屍骨。”
方宣明沒來得及伸手攙扶,白田田楚楚可憐地跪倒在床頭邊,給他重重磕了一個頭:“大人,不能再耽擱了。”
“你起來,你先起來。”方宣明手忙腳亂地要攔住她繼續磕頭,又想到剛才羅婆子說的話,男人可以不拘小節,大姑娘的名聲還是很重要的。
“屍骨就在衙門裏,收拾得差不多就能帶你過去,你要是自己的身體垮掉,那麽誰來安葬你父親,送他回故裏?”聞現的話起了作用,白田田不再堅持長跪不起,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垂著雙手站在那裏。
“道長剛才說的那位神醫的名諱是?”聞現本來就在奇怪宋城縣這樣的小地方,出了個會醫術的道士也就罷了,這道士年紀不大,醫術的確是相當不錯,一眼能夠看出白田田的傷勢,又迅速提筆開方,一碗湯藥下去就把人弄醒了,原來是有過高人指點。
“那位神醫姓孫,我少年時與他有些淵源,他說我在醫術上有些天分就傳了獨門的醫術給我,可惜他隻教了我三個月就匆匆離開,我隻能憑借留下的半本醫書繼續鑽研,疑難雜症不敢說,鄉親百姓平日裏頭疼腦熱的,隻需一帖藥。”
三羽道長正要繼續往下說,老米哭喪著臉過來了:“大人,那位瞎子老爺實在是伺候不起,你讓我去是掃茅房都行,求別讓我守著他了。”
“羅海坤吃了苦頭還不長教訓嗎,他又要如何!”方宣明一聽到這人也是頭大,雖然不希望羅海坤把宋城縣的消息傳出去,也實在不想和此人多打交道。
“他說我們上次拘禁了他,現在又不能好吃好喝地給他,他一筆賬一筆賬都會記下來的,到時候讓大人自己看著辦。”老米暗暗捏了拳頭,他當衙役有二十多年,難纏的地痞見過,不講理的混混也見過,這位據說是刺史派下來的親信居然這樣無賴,實在是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