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沒有請旨就擅自抄撿遲家,確實是為財,但不是為了兒子自己發財,而是為了爹爹的用度能夠寬裕一些。那天從遲家裏抄撿出來的所有值錢財貨,都在這個冊子上了,兒子分毫不取,全都呈送給爹爹。”
這幾天裏,趙德昭每天不管去哪裏,都把這本抄家明細冊帶上揣在懷裏,就是因為擔心自己指不定什麽時候會被急召見宮,被老爹要求當麵解釋擅自抄家一事,那時候就可以主動呈上這本抄家明細冊以此洗清自己。
作為一個雄猜的開國之君,趙匡胤顯然沒有那麽容易被糊弄到,他袖著手根本不接冊子,語氣反而更加惱怒:
“哼!你小子這是打聽到朝堂上有人彈劾過你,知道我會很生氣,這才趕緊把抄家所得登記成冊交上來,好拿這套說辭作遮蓋的吧?巧言詭辯,不知悔改!”
老爹的這話說得很重,趙德昭心裏半點不慌,麵露微笑道:
“兒子當晚抄撿完遲宅,回府後連夜在院子裏打著燈籠清點登記、造冊估價,就是在為呈送給爹爹做準備,那晚連夜清點估價的事情,兒子府中上下皆知。”
“那個時候,兒子怎麽能預先料到會有彈劾之事,又更怎麽料想得到,爹爹會因此大發雷霆呢?隻是此後一連好幾天,兒子都在忙於契稅事務,實在抽不出空閑進宮,這才拖延到了今日。”
說著再次把那本薄冊往趙匡胤手邊遞了遞,含笑道:“爹爹,你與其急著冤枉您的孝順兒子,不如關心一下兒子這次給您發了少財。”
“屁的冤枉。”趙匡胤笑罵一句,這才接過薄冊展開翻看,一邊問道:“總價多少?”
“估出來的總價,大概是一百四十萬貫左右,變賣成現錢後,數目會有所出入。”
趙德昭不得不把數字說得盡量含糊些,因為原本的估價總額是兩百八十萬貫,他早早隨手撕下了大概一半頁數的登記冊,但不可能剛好準確對應一半的金額,故而需要留個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