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將近半月的雨,終於停了。
初冬的太陽,在大風中發出明晃晃的光,沒有一點溫度,像極了周圍那些虛偽人的奉承和笑臉。
道路兩旁的小樹木被風吹得東倒西歪,掙紮中丟棄最後幾片幹枯的樹葉,像脫去一層臃腫的外衣,露出寒山瘦水、錯綜交叉的黑色枝條。
沒有樹葉做屏障,枝條上的鳥兒來往跳躍,仿佛被人操縱著的,投影畫片上的卡影,如洗明辨,卻也讓人對它們的旋飛和鳴叫,失去了朦朧與暇想。
九菲看完當天最後一個門診病人,早已超出下班時間。
她站起來伸伸懶腰放鬆身體,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不料,本院負責基建的副院長周明博,站在診室門口微笑的看著她,輕輕敲了敲門。
周明博年近五十,原來是本院眼科的主任,後來因為自己眼睛不好轉為行政崗。和其他行政人員不同,他比較嚴謹自律,轉崗後沒有完全放棄自己的專業,還培養了新的愛好。聽說他寫得一手好毛筆字,去年市裏書法大賽還得了獎。
都說太聰明的人頭發容易脫落,可周明博雖然頭發稀疏,但一點也不影響他的男人的氣概。
“九副院長該下班了吧?”
滿臉的和氣謙遜。如果沒有記錯,他之前和自己的丈夫魏之善也算有過親密交往。
“周副院長大駕光臨,有什麽吩咐嗎?”
“不敢!如果您今天下班沒有其他安排,我想請您吃個飯,不知道能否賞光?”
同在一個單位,自己新官上任三把火是不打算點了,但營造和同僚之間的友誼之情這點道理,自己還是要做的。
“恭敬不如從命!”又沒有什麽事情,何不爽快的答應。
半小時後,醫院附近的洪都大酒店二樓包間,九菲如約而至。
菜已備齊,中年醫生的飲食標配:清簡素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