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沒有回答我,隻是有些感激地看著王瞎子佝僂的背影越走越遠。
然後她看著我,像是交代後事一樣囑咐道:“娃,你以後不管出沒出息,一定要照看好大彪啊。”
我點點頭,大彪和我從小耍的好,但是以前發高燒把腦殼燒壞了,所以現在有點傻乎乎的。
大彪是王瞎子的親孫子,和我屋裏關係也好。
山裏的天色越來越晚,太陽也下山了,山裏麵刮起一陣風,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奶奶喊我還有大彪趕緊進屋,然後把我們兩個關到房間裏麵。
房間外麵,整個祖屋四周全部灑滿了白石灰,還拴住了好幾條狗在那裏。
奶奶沒有進屋,而是在外麵手裏端著一個碗,碗裏麵裝的都是白色的大米。
民間一直有說法,白米辟邪。
我想出去,但是奶奶死活不準,讓我和大彪在屋裏麵老實待著,不管等下發生什麽,千萬不準離開那個房間半步。
房間裏麵也灑滿了白色的大米,還貼滿了各種各樣的黃紙,上麵都畫滿了符。
之前的玻璃窗戶上留下的血手印已經被奶奶擦掉了,我和大彪透過玻璃窗戶外麵可以看到門口發生的一切。
天越來越黑,農村夜的比較快。
大家的精神都高度緊張,隻有大彪一直傻笑個不停。
我看著這個比我起碼高一個頭,腿比我腰還粗的傻子,心裏不禁有些感慨。
小時候大彪可聰明了,而且力氣也大,村裏麵的人都誇他。
沒想到時過境遷,大彪竟然發燒燒成了這樣。
奶奶搬了張凳子坐在大門口,手裏端著碗,神色很緊張,好像是在等什麽東西來。
剛才王瞎子說有東西晚上九點鍾肯定會來帶我走,我也不曉得他們講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但二十年前的今天晚上九點鍾,就是我出生的時辰,分秒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