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王魁工地討債的是幾個閑皮,年齡都在二十歲上下,個個紋身、墨鏡、喇叭褲,具備了八十年代流氓的所有典型特征。
他們手上拿著欠條,氣焰囂張,像是誌在必得。
從筆跡上看,欠條的確是王魁寫的。歪歪扭扭的字的寫的很大,距離老遠都能看清楚。
欠款金額是五萬元,還款日期是去年的今天。
以前也有討債的,但大多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而且大都唯唯諾諾,語氣中充滿了哀求和苦澀。如今來換成了凶狠無恥的流氓,著實讓工地上的人感到意外和恐懼。
慶幸的是老板王魁不在,他去陪甲方代表去歌廳唱歌去了。
如今王魁的事業鬧大了,每天除了陪甲方代表吃喝玩樂以外,就剩下逛歌廳舞廳了。他很少到工地上來,那時候農民工打工的地方特別少,所以對工作機會很珍惜,即使老板不在,也都很賣力,不敢偷奸耍滑。
幾個流氓見找不到正主,就在辦公室坐了下來,並派人到外麵拎來兩捆啤酒,一邊打牌,一邊喝酒。
山青早就知道工地來了這夥人,他與大多數下苦的民工一起躲得遠遠的,都不想觸這個黴頭。
也有想巴結老板的,偷偷跑去給王魁報信。他們想,隻要老板王魁得到消息,事情也就好辦了。
當地派出所的一個副所長經常與王魁喝酒打牌,隻要他派幾個民警過來,即使再凶惡的流氓也得滾蛋。
流氓怕警察,警察怕官員,官員怕百姓,百姓怕流氓,自古如此。
也不知是報信的人腿慢,還是王魁唱歌的地方太深,那個兩捆啤酒都被喝完了,王魁的指示還沒有到來,眾人想象中的警察的也沒有到來。
就在所有人都很焦灼的時候,葛紅來了。
那時正值盛夏,葛紅粉色的連衣裙在強烈的陽光下,像一朵浮動的霞光,格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