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青深吸了一口,望著蕩著璉琦的湖麵訴說自己的心事,沒有刻意的掩飾,此時,趙世書從她的神情裏瞧出了些什麽,不過他很安靜的坐在原地,等著聽故事。
“他是個虎人,典型的東北漢子,聽媽說,他小時候家裏窮,給人當過放牛娃,稍稍大一點下過煤井,可生活總歸沒有起色,後來他一個人單槍匹馬上北京淘金,最開始是跟著當地的混混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後來膽子大了,學會了搶劫,曾經搶一個便衣警察,錢沒搶到,反而被抓進了局了,因為他家裏已經沒人了,所以隻蹲了三個月就被被放出來,放出來之後,在北京又呆了兩年,沒有起色就輾轉到蘇州,南京,後來來了上海,那時候的他一身痞子氣,本身就是無依無靠的孤兒,憑著弄死不償命的活法在上海闖,殺過人,放過火,在上海漸漸的也有了些名氣,媽說,剛認識老東西的時候是在媽租的一家小民房裏,屋子是屬於舊上海那種瓦房,那時候我媽是在一家百貨商場當促銷,晚上下班比較晚,那天晚上下班回家開門的時候,身邊有個男人拿刀威脅她,老媽一向膽小,當時就被嚇住,後來就讓他進了房子,老東西說他是為了逃命,暫時在這裏住一晚,我媽當時也隻有十八九歲,是特水靈那種,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難發生點什麽,媽當時看他身上有刀也不敢報警,隻能是很小心的伺候,老東西看我媽長得漂亮,就起了色心,當晚就那我媽那個了,第二天他就拍拍屁股走人,隻剩下我媽一個人在屋子裏哭,這些我都是在媽遺留的日記本裏看到的,後來過了幾個月,我就早產來到了這世上,當時的生活很苦,我就成了托油瓶,那時候我就問媽,媽,我爸呢,人家都有爸,為什麽我沒有,每次問到這個問題,媽就沉著臉不說話,望著天邊一個人靜靜的哭,老東西雖然很混,不過他很有良心,沒過兩年,老東西在上海混出了點名氣,找到了我們娘倆,開始接我們去過新生活,對於這個一直未見麵的父親,我是歡喜又是氣憤,總認為他欠我們娘倆好多,過上好日子以後,媽從來不跟他說話,我也很少理他,開始還好,漸漸的老東西經常看著我們娘倆歎氣,開始我並不知道他是幹什麽多,後來媽在一場幫派爭鬥中被人殺了,我才慢慢了解他是混社會的,手頭上有好多條人命,當媽死了的日子裏,老東西經常喝酒,經常上酒店包女人,那時我就恨他,恨他害死了媽,龍騰後來有了規模,他就送我去學跆拳道,我問他為什麽,他說不想發生和我媽同樣的事情,我每天掙紮在親情與怨恨中,唯有不斷的學拳來麻醉自己,老東西的龍騰越來越大,他一直灌輸我不相輕易相信身邊任何人,可他還是錯了,錯在了自己手裏,伏兵是他一手提撥起來的,就像對自己的兒子一樣,那時候老東西還有意思將我許給他,因為媽的事情,我一直沒有原諒他,我勸他早些放棄龍騰的事情,可他老說舍不得,說這是他一輩子打下的基業,要怎麽才能放下,後來我問他,如果在我身上,再發生和媽的事情,他會怎麽辦,那時他一直抽煙不說話,後來他就送我去國外留學,沒想到幾年後我回來了,依舊是看著他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說實話,他也沒少做過昧良心的事情,背地裏下過黑刀,栽髒嫁禍過,不然他也不會坐上今天的位置,或許說人在做,天在看,做了太多缺德的事情會遭報應,這句話就應驗在他身上,風光幾十年,最後卻死在自己的心腹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