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局黨委書記在會上講話,舉例論證的時候,用了美國人從仁川登陸的例子。書記語氣激昂地告訴我們“麥克阿琴在朝鮮登陸……”我當時就傻了,誰是麥克阿琴?麥克阿瑟的妹妹?)意外和驚訝瞬閃而過,趙毅又恢複了原先的冷漠表情。
他默默地注視著韋斯利,淤積在肺部的煙霧從鼻孔裏慢慢噴出,仿佛是無言的譏諷和嘲笑。
韋斯利身上穿著一件緞麵睡袍。他的眼睛有些發紅,應該是昨天晚上喝了很多酒。睡袍腰帶已經鬆了,半袒著胸脯,雖然個頭很高,卻遠遠沒有趙毅健壯,虛浮發白的皮膚下麵也沒有什麽肌肉。
對麵陽台上的門忽然開了,一個幾乎什麽也沒有穿的年輕女孩“格格格”笑著跑了出來,她從後麵摟住韋斯利的腰,用誘惑式的目光挑逗地看了趙毅幾秒鍾,湊近韋斯利的耳朵,低語了幾句,又重新跑回房間。那兩扇敞開又合攏的玻璃門裏麵,不斷傳來嘈雜的大笑,以及急促沉重的呼吸,帶有嫵媚意味的呻吟。聲音很亂,有男人,也有女人。
韋斯利眯著眼睛死死盯住趙毅,仿佛想要從他身上找出某種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沉默的對視,整整持續了近五分鍾。他忽然取下叼在嘴裏的煙頭,輕擲在地上,踩上一隻腳用力碾熄,又衝著趙毅這邊狠狠啐了一口濃痰,這才冷笑著轉過身,走進房間。
趙毅抬起頭,向天空望了望。他淡淡一笑,用很輕的聲音自言自語著:“真不明白,有些人狂妄的資本究竟從何而來?他們的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從褲袋裏摸出微型通訊器,熟練地按下幾個鈕鍵。很快,斯坦利那張麵帶微笑的臉,已經出現在淡藍色的全息光幕中。
“老板,您今天看上去氣色不錯。”
斯坦利正在用早餐。他一邊把煎好的鹹肉夾在麵包裏,一邊不失分寸地恭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