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後的走廊,燈光明亮,有點慘白,像深夜裏醫院的走廊,兩旁的一個個房間,門緊閉著,像死亡之門。三人“噔噔噔”的腳步聲,外麵貓頭鷹的叫聲,在走廊裏回響。
快到盡頭時,那兩個穿白大褂的人分站一扇門的兩旁,一人輕輕打開這扇門,然後就像兩根白柱子似地站好,等著把沙沙送進去。
沙沙過來,從倆人中間走了進去。
門在身後無聲關上。
沙沙在門裏,掃一眼這個長方形的房間,整個房間空無一物,都在慘白的燈光下,那兒有一扇緊閉的白色的門,沙沙過去,握住門的球把手,輕輕一擰,推開,然後進去,關上門。
裏間和外間一一樣慘白,但那兒,靠牆有一道垂地的深藍色的厚重的帷幔,不知後麵是什麽,天花板的中心,吊著一個巨大的蓮蓬頭聚光燈,照向地麵,在這房間裏形成一個極度光亮的“島嶼”,光環中央,一張像牙醫那樣能調角度的手術台,一個男子躺在上麵,從白單下麵露出的兩隻光腳,能想象出這個男子光著身,這個男子似乎死了,蓋著白布的腹部平靜,沒有呼吸的起伏,身旁一架手術推車,上麵不鏽鋼的盤子裏,放著各種奇形怪狀的剪刀、鉗子、攝子、小刀。
男子的臉上蓋著一塊白方巾,剃光了頭,光腦袋上垂下一根一根不同顏色的細細的電線。
房間四角都有黑色的攝像頭
沙沙站在手術台旁,強光下眯著眼觀察像屍體一般的人,一種傷心彌漫全身,她提醒自已,不要慌,方巾下的臉是不是陷井呢,掀開來是什麽呢,是不是叔叔的臉,或許毀了容,開過頭顱,也許是心理戰,她仔細觀察。
從白單下露出的兩隻光腳,從皮膚來看,似乎很年青,光滑、有彈性,似乎沒死。
要不要掀麵巾呢,是否要扯掉電線再掀呢,不知電線通向什麽地方,也不知電線連著什麽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