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不知道我們的名字,其實,我們又何嚐不是不知道她的名字。
一個在洗浴中心上班的姑娘,她口中的名字,不可能是真名字。
現實世界如此,這個原始意識的世界同樣如此。
此刻,我看著柔柔,忽然感到有點滑稽。
我們曾經一起在這個世界手刃過折磨她的混蛋,我們又把她從馮文革那個老色狼手裏救了出來。
可以說,我們曾經一起出生入死過,但是,我們此刻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衝她笑了笑,她也衝我笑了笑。
這時候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海麵上萬道金光,奪人眼目。
旅客們三三倆倆地從房間裏走出來,走到甲板上,欣賞著海上日出的美景。
有兩三個年輕人,站在一起,看來,是一夥的。
他們滿身的肌肉疙瘩,一臉彪悍的表情。
其中一個年輕人,往這邊看了一眼,就看了一眼,眼睛就定在我們這兒了。
嚴格地說,是定在柔柔身上了。
他大模大樣地走了過來。
“柔柔?”他一張嘴就喊出了柔柔的名字。
“嗯……”柔柔一開始沒太看清他,等到看清了,臉上掠過一絲不快。
“柔柔,你也上船了?你要回去了?”那個人問。
“嗯,嗯。”柔柔隨便地應付了兩聲。看起來,她不太想和這個人說話。
“嗯?”那個人吐出了一個類似於疑問句的字兒,然後看了看我。
“奧,明白了,你這是出差吧?”那人笑著對柔柔說。
柔柔索性轉過頭,不再理睬他。
“你別這樣啊,柔柔,在九龍海灣,都說你服務是最好的,怎麽一出來,提上褲子就不認識人了?”
柔柔回頭,瞪了他一眼,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娘們兒,脾氣還特麽不小!”那年輕人望著柔柔的背影,鼻子裏嗤了一聲,輕蔑地說。